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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22一更出兵决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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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特殊的诏书。

在刘宏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哪怕她这位并州牧的年纪还是太小,又哪怕再引入一太强势的外援可能招来其他祸端,刘宏在死前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但其中稍出现些差池,这封授命护驾除贼的诏书都很有可能送不到乔琰的手中。

所以她也早做好了手中并没有此物的准备。

可有了这个从先帝手中授予而来的诏书,她便有了更加名正言顺进军的理由!

鲍鸿带着部从来投是一喜,他带着这诏书而来却是另外一喜!

她伸手握住了这封呈递在她面前的诏书。

当然从鲍鸿所能感觉到的角度,是先有一道虚握的力量加诸于这诏书之上,而后才被牢牢握紧在了对方的手中。

她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接下了这个在鲍鸿看来宛然如烫手山芋的东西。

“鲍校尉起来吧,这是宣旨不是送战报,你如今是京城之乱的亲身经历者,先帝直属军队的校尉,不只是个信使。”

鲍鸿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这姿势属实像是士卒给将军送信保的样子。

他当即蹦?了起来,讪讪一笑:“让乔侯见笑了。”

乔琰显然也没有多在意此事,只示意几人入座,“劳驾几位将洛阳中的其他情况告知于我吧。”

“董卓入京,借助袁氏掌权又反戈一击,凭借军威将皇子协扶持上皇位的事情我已知晓了。天子即位传檄各州,正式的文书虽还未曾送到我面前,洛阳距离并州并不算太远,若我还对此一无所知,那便当真对不起这并州牧一职,更对不起先帝信托。我只想知道一些并不会出现在对外情报中的消息,比如说??”

“陛下到底留下了哪些交代?在这出君不君臣不臣的戏码里,这些人都扮演了何种角色?”

乔琰方一入座便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或许是因为这少年州牧的戎马经历,也或许是因为她此刻身披在后的绛色披风,让她看起来格外像是一团张扬桀骜的炽火,尤其是她眉眼间的铿然决绝之意态,更加重了这种印象。

这让她随后的这句发问里充满着质询声讨之意,“袁术他何敢放火烧宫,将天家威严置于不顾!”

在这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表演里,此时还打着“正义”旗号的董卓,甚至不是最应当被归咎责任的一方。

若无袁绍的怂恿,何进的许可,他如今虽在凉州境内募集了诸多好手,却还在皇甫嵩的节制之下,未有进入京城的机会。

又若非是袁术袁绍等人的焚烧洛阳南宫之举,张让等人又为何会携刘协刘辩逃往北邙山,让董卓得到了从中斡旋胜出的机会。

乔琰对此心中有数,在这权力更迭的过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其中的有一部分人所拥有的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小心思,而应当称之为野心。

但此时她必须发出这样的一问!

郑泰简直像是找到了个知音,将当日在何进府上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又补充道:“大将军本以为凭借执金吾丁原与济北相鲍信在东面所招募的兵卒,能与那董卓成东西呼应之势,可还不等他们募兵而回,董卓就已经先行东进,在我进入并州地界前于河东郡所见,此中制衡之说是丝毫未有。”

“陈孔璋所说之话极对,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诈为之举,国之大事,更不可诈立,而今的苦果倒也……”

倒也让袁氏见到了。

“公业先生慎言。”乔琰打断了他的话。

郑泰意识到,乔琰这话不是在阻止他表达对袁氏的不满,而是若按照这个诈为之事不妥的说法,那么刘宏在死前定计的以杀董重来诱骗何进进宫之事,也就连带着被他给骂进去了。

他轻咳了一声方才说道:“是我失言,请乔侯切勿见怪,只是这洛阳之变突然,我心中多有不忿。”

而今袁氏之中身在洛阳的袁隗袁基被董卓严令监视了起来,又有董卓为拔高己方身价而给对方扣上的叛逆之名,袁术袁绍外逃,一者前往了南阳,一者前往了冀州,可算是在引狼入室之后反遭狼攀咬的典型。

只是这显然不足以偿还他们拉开这混乱序章所应担负起的罪责。

乔琰摩挲着指尖的玉?,又听着毕岚与鲍鸿二人说起了先帝的安排。

刘宏的遗志啊……

若真能让刘虞与卢植掌握住局面,在何进已死,董卓又还未曾入京的情况下,确实有可能让刘协成功即位。

只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如果。

刘宏的计划若是想要功成,也只能放在一个大汉权威还未曾衰弱至此的环境下。

而放到如今这情形之下,便只成了个处处变数的样子。

这计划的提出者,也便是刘宏本人,险些都落了个尸体沦陷于南宫大火之中的结果。

也便是张让还记得将他的遗体也一并带上,才免于遭难,又在随后董卓接应住了他们这一批人后,将刘宏遗体装殓于车中,送至文陵安葬。

那两位辅政大臣??

卢植在与董卓在洛阳城中的军械之斗里落于下风,在乔琰看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在他人倒是没事,而今远走冀州。

至于为何是冀州而非幽州?

先时黄巾之乱期间刘备凭战功任清河郡兵曹掾,许是因为他和此地的风水尚算合拍,在刘宏逐渐收回在黄巾之乱中获功者官职的时候,因其任职政绩颇佳,并未将其撤职,而今已为清河郡丞,只在这一郡太守之下。

卢植还意图挽回洛阳局势,自然不会跑得太远,故而去了刘备那儿暂住。

协助卢植作战的曹操也在此时回返家乡,于谯、沛之间重新募集兵将。

而刘虞倒是因为没跟董卓对上,顶多是在半道上被人给拦截了下来。

董卓自然是不希望让刘虞到京城来的,但在他刚与京中站稳脚跟的时候,他也并不希望将这些皇室宗亲给得罪死了。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刘虞为大司马,位居于三公之上,但并不在朝中任职,而是在担任幽州牧的同时遥居幽州受领此职。

当然,董卓其实也不乐意屈居于其他臣子之下,刘虞又是大司马又是幽州牧,明摆着地位要比他更高。

故而他在同一日做出的决断是,他自己在任职太尉与前将军的情况下,以加节,赐予斧钺虎贲,加封?侯的方式提高了一轮身价。

比起刘宏寄希望于意外不会发生的谋划,董卓自洛阳以来走出的每一步虽有僭越却也有平稳局势之法,哪怕是让乔琰处在他的这个位置上,只看他这十余日间举动,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在听到鲍鸿问及乔侯何时起兵遵从先帝遗诏的时候,乔琰沉思许久,问道:“现居皇位上的天子正是先帝所属意的继承人,唯独所欠的不过是辅政之名而已。若此时兴兵征讨,是否有重现袁氏所为之嫌?”

这一句问的可不只是鲍鸿,还有郑泰。

他既可算是荥阳豪侠,也算是士族中人,在评定董卓的举动上,他的想法也要比乔琰麾下众人,在她看来更有标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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