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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088白衣入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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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语塞良久方才问道:“乔侯竟如此信我?”

乔琰会选择不以上书的方式,而是亲自奔赴洛阳,并没有超出郭嘉的预期。

只因她如今所要走的路必定与常人不同,也绝无任何一个人的升迁之路可以被她作为参考,而她此番行动必定以小搏大,步步险境。

然而她竟说要请他一并前往。

在这等要事之中,任何一方加入的干扰都有可能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而郭嘉认识何?,完全可以做到在她将要功成之时给出致命一击。

这比之她上来便拿出的孝服打扮还要让郭嘉觉得心神不定。

但他看到的只是乔琰抬了抬手中的书卷,说道:“你既知我所想急我所急,已先一步备好万民书,实有推我上青云的意愿,也好让这边关谋划有施展的可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怀疑你有他念。”

“奉孝少年英才,有狂歌纵意之任侠气,何无胆魄与我一道同闯这龙潭虎穴?”

何无胆魄?何无胆魄?

在这等绝不能单纯以激将之法来定义的问话中,郭嘉只觉心中豪气油然而生,更有些遗憾未曾跟随乔琰一道前往塞外,亲眼见到她那可称为“将军夜引弓”击杀休屠王的一幕。

他俯身回道:“乔侯既如此说,嘉又怎敢不舍身相从。”

比起戏志才和程立,他也确实是最合适于跟随乔琰走这一趟的。

郭嘉虽是旁支却也出自于颍川郭氏,若要在京中协助乔琰走动,在这个评判人先看出身的环境中,要比另外两人容易太多。

何况他完全可以和乔琰分开进入洛阳城,谁让已经知道他这算是投靠在乔琰麾下的人也并不多。

这两条优势就足够了。

乔琰知道此事,程立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当他在郭嘉离开后找来,并未提及有一道跟从的意愿,只是语气平稳地交代起了在乔琰清剿白波贼、奇袭休屠各期间,在乐平范围内的庶务安顿。

三年的时间,乐平虽有种种人口扩张和产业变革,程立作为被乔琰倚重有加,更作为镇守后方人物的乐平相,依然可说是游刃有余。

当然,三年的时间更足以让他看清,他当年对乔琰的看好是否有误,他跟随乔琰前来乐平又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以一县之相的位置交托给程立,多少是有些大材小用的,但对他来说,这是三年磨刀,也跟这位上司达成初步磨合的过程。

现在他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

在将诸事汇报完毕后,他朝着乔琰俯身一拜。“乔侯此去洛阳,乃是险中求生,不止求乔侯本人之生,也求并州之生,请务必小心言辞方寸。烨舒二字的慷慨激昂已先为乔侯铺平了一条路,但这条路也需得有收有放才好。”

“此事我心中有数。”乔琰将他扶起之时,两人目光对视,其中有些话已在不言之中。

这种收放的尺度乔琰一向把握得极好,她此时虽然窥见了一抹机遇,但显然并未在此时失去冷静,程立想来也觉得不必担心她。

他只想了想又说道,“昔年立曾梦泰山捧日,选择追随乔侯之时恍惚得见明日高悬,想来乔侯此行必定顺遂,若有困厄之境也不需神乱。乐平诸事,在乔侯离开后也必一如往常,绝不会出错。”

程立在乐平表现得一向不如戏志才这般“活泼”,他年岁也确实要比乔琰的其他下属大上不少,但好像这种平日里的稳重,并不影响他此时也难得豪迈情绪上头,以至于说出了他昔日的梦境。

这句话……显然并不只是他在表达对乔琰此行的祝愿,更也是他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对乔琰的选定。

也几乎是押注上了身家性命的选定!

乔琰心中动容,又觉在此时说出什么感念之言许诺之言,都未免失之轻浮……

她便回道:“仲德先生,如我有幸得还,更能自此驰骋并州,往来无忌,可否请先生届时做一件事?”

“乔侯请说。”

“请先生于立字之上加一个日字吧。”乔琰缓缓开口,话中分明不是在说一个笑谈。

程立就着这个被乔琰扶起的姿势定格住了片刻,忽然朗声笑道:“甚好!改这一字甚好!”

对时人来说,被上司提出改名,尤其是并非出自于避讳意图的改名,乃是好事而不是冒犯,尤其是昱这一字光曜煌煌,实打实的好意向。

梦中捧日之说被放在了这一个字里,乔琰这烨舒表字里的意味也无疑和这个昱字相互应和。

此为君臣相得!

因着这句话,程立不得不努力克制住了心中翻腾的情绪,看起来与平日里的模样并无什么区别,这才走出了乔琰所居之处。

他心中思忖,乔侯此去不可能是三两天内可以回得来的,在此期间,乐平该不能被人所看见的地方,他也得继续为君侯守护妥当才是。

当然,乔琰也没打算这么快就离开,起码的准备工作也是得先做的。

比如说,跟郭嘉恰好一道抵达并州的麋竺,在乔琰清剿了白波贼,确保了太行山口车马通道可行后,他也越发坚定了要跟乔琰做成这一笔买卖的想法。

经历过黄巾之乱后,如乔琰这般极有行动力的领袖,在麋竺这里,大概很难不有极高的评价。

不过在听乔琰只是想要以肥皂的独家销售,置换东海郡一处水玉矿藏的低价购买权限而已,麋竺又颇觉意外。

水玉,或者说白水晶确实剔透美丽,但如今贵族大多还是更偏爱于玉器和金饰,何况以这位乔侯显然更偏向于实干派的作风,也大约不会只是想着给自己打造什么器物首饰。

与盐铁官营的情况不同,玉石,准确的说是如水玉这等并不为主流上层审美所欣赏的玉石,如他们这等豪强大族确实是可以占据的。

这便也等同于是他们的资产。

如此一来,以这本就销量有限的资产去置换一种更有前景的货物,麋竺如何能不觉得,自己实打实是占了便宜。

要不是乔琰在意识到麋竺的神情后又立即增添了几个筹码,只怕这位东海麋氏子弟还要以为她要在这交易中挖什么陷阱。

只是他又哪里知道,此番对白波贼和休屠各的作战中,乔琰越发确认,在武器研发上短期内不太可能做出大幅提升的情况下,这望远镜的效果着实惊人,必须扩张产量,而不能只是零星一二个,自然要优先选择此物作为交易。

若无此物,徐州的粮食产量也是她颇为眼热的东西,她是该当换那个的。

好在这也只是第一笔交易而已,随后的筹码再行调整就是。

既得了乔琰的准信,麋竺也不必再在并州多留,当即带着第一批肥皂动身回返徐州。

想到送走了麋竺,除却她自己暂时了却了几桩事,戏志才也算是少了个与人当陪客的差事,乔琰就又给他找了个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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