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58袁氏门生(1 / 2)
能做到州府长官的人物,在招揽贤才的表现上大多能反应出其本身的特质。
孙刘曹三方阵营表现出的氛围差异,很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其主公所引领起的风气。
即便是董卓,其麾下凉州猛将如云,更有李儒贾诩这种人物,总不能是他什么都不说不做,就有人自己凑上来的,其中合乎君臣相得意味的招揽也必不可少。
所以乔琰才说,要看一看张懿面对张辽的表现,来评判他的性情。
戏志才指尖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边端详着面前的棋局一边说道:“这位刺史抵达并州,就是在往本就暗潮涌动的水潭里砸进来了一枚石子,乔侯将张辽推举到张懿的面前,正是在石子砸出的水波还未曾平复的当口,又将另一块石子砸了进来。
若是那位张刺史是个明白人,其实大可以任凭后者的波纹比前者更大,让刺史募贤的名声盖过刺史莅临。”
这其中自然免不得有些推波助澜的手段,在初到此地状态下的营销可没有那么容易。但既为一州刺史,想要去做的事情稍费些心力总是能做成的。
“说来倒是有些可惜,我见乔侯对张辽颇有欣赏之意,现在给他一道跟州府搭桥的关系,便是别人的故吏,再要招揽到麾下就不容易了。若是还有一州刺史对其恩厚有加,给其丰满羽翼的机会,也就更将对其死心塌地。”
乔琰见戏志才说是说着可惜,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真觉得可惜的意思,笑道:“先生这可说的不是心里话,乐平如今有子龙已足够,以子龙脾性,要渐渐接手黑山贼为县中防卫队伍,于三两年间门便可见成效,多个张辽岂不是对人才的浪费。”
“并州之地与幽州凉州情况相似,越是这等有善战潜质的人才,越该早日放在合适的地方磨炼,若能在对胡虏的征战中多杀一二敌人都是边境之福,所谓人尽其才莫过于此。”
她刚说到这里便听到了徐福领着张杨上楼来的声音,便止住了话茬,没再继续说下去。
上楼来的张杨已是将前日在云中山上杀敌在身上造成的血迹脏污都先处置过了,他站定在乔琰的跟前,行礼道了个谢。
说实话乔琰其实有些没料到会这样快见到张杨。
按照她此前所想,张辽与张杨该当一并在这并州州府之内谋求一个差事才对。
尤其是张杨。
他因为年龄足够,勇武卓绝,本是要被张懿委任个好职位的。
如今又有和张辽一道铲除云中山贼,以二人对上百人的战绩在,更合该如此。
但更让她意外的是,张杨前来可不只是要给她报个信,也并不只是要让出这功劳,让张辽前往州府之事显得更为出挑而已,而是因为??
“你问乐平有没有合适你的位置?”
乔琰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是说的张杨的政治头脑不成,可他领兵的天赋并没有差到这个程度,否则也做不得上党剿匪,护送天子这些个事情。
他是可以在州府承担起个重责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乐平就无疑是在退而求其次。
但张杨自觉自己的理由也挺充分的,“若是我与张辽一道去投了州府,一次有两个的总是不如只有一个来得珍贵,我又不若张辽这般明白审时度势的道理,还不如选个只需要听从调派的地方。”
“再说乔侯先前已说过,不是平白好心给我二人除贼之功的,也是为自己的进言做个铺垫,想来也不只是打算缩在乐平一地,加之此番云中山一行,乔侯种种安排令我敬佩有加,有此想法也合乎情理。”
张杨这理由倒不全然是说自己没有建功立业的心思,而是打算在中间门周转一个平台。
乔琰打量了一番张杨,这青年回话之时虽眉眼之间门稍显边地野性,但其神态凛然,尤其是那句二人同去不若一人珍贵的说法,竟能如此坦然地说出来,无疑让乔琰对他的印象大好,也不由思考起了这个可能性。
倘若应他所求,乐平有没有能让他做事的位置呢?
或许是有的。
乔琰目前让赵云所领的只是县衙差使,打算逐渐将现在还在为“乐平制造业”做工的黑山贼,慢慢归化成可用来统领的兵卒。再从县民之中擢选出些人手来,进而形成乐平成体系的队伍。
但赵云年岁尚小,全靠武艺也未必就压得住人,加之他到底行事风格正了些,放在统帅正规军上或许是没什么问题,放在黑山贼组成大半的队伍上就有些气场不合。
乔琰原本是属意收服褚燕或者张牛角,让他们来承担这个副将的责任,又不免担心将黑山贼重新交托到他们手下,在乐平没有实在大权限制的情况下,会不会让他们生出不合适的野心。
换成张杨,再在上头压一个人却的确可以!
她在这短短时间门内完成了这番评判,却也知道招人不是这么招的,只是回道:“乐平到底还是小地,稚叔能于云中山贼之事上立功,乃是猛将之才,放在乐平有些可惜了。不若先随我们看看这位刺史是何种人物。若能直接效命于州府,便不必屈才于小县。”
见张杨还有话说,她抬了抬手示意张杨先不必说下去。
“稚叔对我寄予厚望,我心中感激,但起步于州府实乃绝佳履历,其中抉择不是这样做的。若那州府长者有统帅风范,就算稚叔自言不懂弯绕之事,也无碍于在其麾下崭露头角,为一方之将。”
张杨见乔琰话中坚决,更有不愿让贤才埋没的意思,也没有再在此事上先行多话,打算等见到张辽再说。
他离开小楼后,于他此前和张辽投宿的旅店等候了小半日,方才等到了对方回来。
这一照面间门他便发觉张辽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多少喜色。
他不由开口问道:“那位州府长官如何?”
张辽回道:“他给了我州中武猛从事的位置。”
“这不是好事吗?”张杨颇有些奇怪于他的表现。
武猛从事这个位置到底承担起的是什么责任,在名头上已经可见一斑了。
这是一州刺史的直系属官,还是监管军事的那种,手中的权柄绝不小。
虽然刺史没有直接的军事调动权力,但边地的临机应变往往对这种从事位置上的武将没有这么多限制,他也大有机会多学多做。
这等同于是直接从一个白身坐到了以他目前年纪和履历能坐到的最高位置上。
按理来说,听到这样的消息,就算张杨自觉自己囊中空空,也是要与张辽一并饮酒庆贺一番的。
但好像他所以为的这个好消息,在张辽这里并不尽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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