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目睹宫廷秘事(1 / 2)
“给您!”宁元昭抓起蛇身递给顾景懿,动作比第一次熟练太多。
有种罕见的烦躁。
阿昭心情不好,顾景懿手指滑过玄霓的尾巴,玄霓动了动,蛇信“咝咝”,像在解释这事与它无关。
顾景懿将黑蛇的身子抚了一遍,而后轻轻接过,说:“谢谢阿昭,你将玄霓照顾得很好呢。”
黑蛇吐吐蛇信,不情不愿钻进了主人的广袖中。
“殿下不必言谢,这是阿昭答应了的。”宁元昭眼睛圆亮,透着醉酒后特有的稚气感。
顾景懿眼神中浮出一丝玩味:“阿昭和它相处得好吗?”
“嗯!”
“它很难养吧,是不是咬了你?”
“咬了!”酒完完全全降低了宁元昭的防备心,让他把真心话通通说了出来。
说着,他挽起袖子,给顾景懿看手臂上的血痕。
“您看,咬了好深一个齿印!”
顾景懿用指腹揉揉那血痕,似是要验证他话语的真假。
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得体,既不会过,又不显得轻佻,恰恰好能让宁元昭感受到他的存在。
“殿下,您的手好凉。”宁元昭下意识说。
“是阿昭太热。”顾景懿莞尔,“脸都热红了,不信你自己摸摸。”
宁元昭刚刚抬手捂住脸颊,便对上了顾景懿戏谑的眼神。他缓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什么:“殿下在逗我。”
“才发现啊。”顾景懿向前两分。
宁元昭直觉自己应该后退,可是他后面是墙,根本再无半分退路,只能生生看着敬爱的殿下与自己愈发贴近。
近到仅有毫厘之差。
顾景懿未施粉黛,眼尾却和描画过一般,微微上挑,显出天然的华贵和无情,有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傲慢感。
即便如此,宁元昭依然觉得这双眼睛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
现在,顾景懿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瞳中映着他傻愣愣的样子。
他贫瘠的词汇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粗俗一点来说,就是他又大逆不道地心动了。
他努力偏过头,避开那让人无法拒绝的注视,脱力般将身体撑在墙上。
躲开视线也就意味着很难窥探到真实。
连顾景懿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都错过了。
喝了酒愈发傻气到底小色鬼,顾景懿想,他好像知道宁元昭的弱点在哪里了。
他碰碰宁元昭的手背,主动打破僵局:“小侯爷,我去给你找点药来,涂涂伤口吧,玄霓犯的错,我这个主人自然要当着。”
“……哦,好。”宁元昭迟钝回应。
等冷风把脑子吹得清醒些时,他已经跟着公主的裙摆往外走了。
他环视着观察了下,才发觉自己跑来的地方是某个废弃宫殿的一角。
公主怎么恰好在这里呢?之前的问题重新回到心头。
两个人奇妙的相遇助长了他的胆子,他小心拉了拉公主的衣角。
顾景懿敏锐察觉到这小小的亲近,当即停下脚步去看他,用眼神温和地询问怎么了。
宁元昭的胆子又大了些:“殿下,您怎么会在这啊?”
“原来是问这个啊。”顾景懿垂下眸子,“这原是我母妃的寝殿,她去世后便封锁荒废了,今日中秋团圆,我很想念她,所以悄悄来这里看,没想碰到了阿昭。”
“对不起……殿下……”宁元昭立即道歉,他简直后悔去问这个问题,公主的神色都变得落寞,一定是伤心了。
“无事,你也是无心。”顾景懿同样拉了拉他的衣角,笑着宽慰他,“我知道阿昭没有恶意。”
她的语气温和,又很是让人怜惜。
曾经有人拿这件事伤害过公主吗?宁元昭不高兴地想。
顾景懿倒不会知道他内心所想,她继续说:“阿昭,到我身旁来。”
“公主?”宁元昭不明所以,不过并没有反抗。
“我们走暗路离开,那里没有光,又比较曲折,我担心阿昭一不小心会走丢。”
“为什么走暗路?”
“因为这里是禁地啊。”顾景懿笑着回答,“阿昭又是翻墙进来的吧。”
怪不得……宁元昭窘然,公主猜的一点没错。既然是禁地,他若是光明正大走门,恐怕一眼便能看见上面的封条,然后避而远之了。
只是,公主娘亲的寝殿,怎么会成废弃的禁地……
“来。”顾景懿拉着衣角的手向上攥了些,完整地拽住了宁元昭半边衣袖。
她带着宁元昭通往那条隐秘的暗路,手指不可避免便会与宁元昭的手腕相碰。
宁元昭发现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公主心思纯洁,一心想着不落下他,他却起了不该有的遐想之心,这合适吗?这不合适!
他自我抨击一番,但并未起到任何效果,最后只能郁郁垂下了头。
暗路设在寝殿后墙,穿过小门之后是一片葳蕤的矮树丛,矮树丛里被踩出来一条小小的路,踏着小路走出去,就到了一处高耸繁复的假山。
宁元昭认出这是哪了。
——皇宫中最偏僻的一处小花园。穿过这里,再往前走上一阵,就到御花园了。
以前他在宫中居住的时候,最不爱来这玩。
远且不说,根植的树木又尤其高大,常年青翠,夏天都能罩出一股乌沉沉的阴森感,更别说冬天了。
就比如现下,明明是月明星稀的大好天气,可这都是黑压压的影子。
布置的宫人象征性往这挂了两盏灯笼,聊胜于无。
这样暗淡的光芒下,宁元昭那种瞎眼感又开始发作,有点看不清东西。
不安感驱使着他主动反牵住了公主的衣袖,衣袖相叠,两个人的手掌最大程度碰到一起。
几乎都要相牵。
饶是如此,宁元昭都顾不太得,还表现出了几分滞涩,没头没脑地与公主错了方向。
好在公主一直握着他的衣袖,从未松开。
幸好公主在身边,他默默叹了口气。
顾景懿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异常,在用自己的方式迁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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