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1 / 2)
正在斗嘴的两只小学鸡被一阵肚子咕噜声打断,方梦觉眨巴着眼,揉了下肚子,对着少年道:“你饿了。”
许惟清一阵好笑:“明明是你饿了。”
两人一放学就直奔花鸟市场,考试又耗了精力,确实该去吃饭了。
许惟清接过她手中的笼子,站起身:“小明姐姐,走了。”说完绅士地伸出空着的手,想拉她一把。
白皙的手中装满暖黄灯光,方梦觉稍作犹豫,抬手拍了下他的掌心,自顾自地站起来:“我没那么娇气。”
她发现许惟清好像每次喊她都不叫名字,要么是“欸”,要么是“同桌”,现在又多了“小明姐姐”这个称呼,分明和别的女生说话时都会叫她们的名字。
他是故意的吗?
身子刚站直,方梦觉突然脚下一沉。
“行,你最厉害了。”
掌心的冰凉感一闪而过,许惟清手握成拳收了回去。
走了几步发现身旁没人跟上来,他回头看。
方梦觉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脸色不太好看,他大步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沉声问:“你怎么了?”
方梦觉抬起脸,又扭捏地别开脸,小声道:“我脚麻了,休息一会。”
现在脚有千斤重,密密麻麻被针扎了一样,不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直起身的时候书包好像也重了不少。
“呦,小明姐姐不是最厉害的嘛。”许惟清懒散地笑。
又是这副表情,有点懒散又有点狂傲,方梦觉有时觉得他这人有点痞坏,故意说一些阴阳话,让人窘迫。
话虽这么说,许惟清帮忙提着方梦觉的书包。
肩上一松,方梦觉愣了下,刚想说不用,许少爷抢先出声:“你这里面是不是背了铁,怎么这么重?”
“我背得是黄金。”方梦觉反驳他。
真是娇气,她背了这么久都不嫌重,这少爷才提一下就出声抱怨。
许惟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背着这么多也不怕被打劫。”
“是书!”方梦觉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书中自有黄金屋!”
笨死了,舒窕还说他是理科大佬,感觉这智商也不过如此。
“书中自有黄金屋,”许惟清重复念了一遍,忽地大笑起来,胸腔都在震动,意味深长地看向方梦觉:“书中也有颜如玉,小明姐姐对不对?”
少年笑容明亮,视线炽热,“小明姐姐”从他口中念出来多了些旖旎缠绵。
心里有股热气涌出,送至耳根。方梦觉不自然地别开眼,动了动脚,没回答他的问题:“我饿了。”
“好说,”许惟清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我检验一下你的学习能力。”
方梦觉:“什么?”
少年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方梦觉想到上次的场景,嘴边梨涡浅浅浮现:“我要吃面。”
-
两人在路边找了家面馆解决晚餐,这次许惟清没让她坐公交,直接打了辆车送她到小区楼下,说是怕她又去月球。
方梦觉下了车往小区里走,许惟清降下车玻璃看着她,突然她回头,视线猛地相撞,两人都愣了下。
“小明哥哥。”方梦觉主动出声。
许惟清唇角弯了弯,等着她开口。
思绪却飘远了些,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前缀去掉喊他一声。
方梦觉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迟迟不出声,她其实很想说声对不起。
刚到刺猬店那时她觉得被冒犯,铆足劲踩了少年一脚,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球鞋,上面还留着个很大的黑脚印。
她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应该是很疼的。
她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收到别人帮助的时候,可以轻易说出感谢,现在她做错了事,要低头道个歉却觉得好难。
明明都是一些客套话。
等了老半天,她也没说话。
一旁的出租车司机等不下去了:“小姑娘你有话倒是快说啊。”
催什么催,她在斟酌措辞啊!
酝酿好的情绪被司机大叔打断,方梦觉瘪了瘪嘴,看着许惟清:“你好好照顾小明。”
还有,对不起。
夜色过浓,小区里的路灯昏暗,少女高瘦背影显得极其单薄,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许惟清报了自家地址,司机重新发动车子。
街边风景不断倒退,许惟清回想方梦觉看到刺猬时的神情,和上次在红绿灯路口时的神情一样,目光涣散,没有聚焦点,似是在看很远的地方,像发呆,又像是在回忆。
那个样子的她是迟钝的,带着小心翼翼,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很悲伤。
许惟清抚摸着怀里的小明,喃喃道:“小老弟,你的任务艰巨呐。”
“以后多逗你姐笑笑。”
-
方梦觉到家的时候,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林业还是和平常一样,摆着张臭脸假装看不见她;林春眠很反常,没有说话埋头扒饭,眼尾泛红,时不时还打个哭嗝,看来是挨批评了。
桌上的氛围过于严肃,不过似乎和她没关系。
方梦觉没兴趣参与他们的家庭教育,直接从一旁走过去。李若放下碗筷拉住她:“你吃饭了没?”
倒是新鲜,竟然主动在林业面前关心她。
方梦觉抽出手,还不忘看了眼林业。
不负所料,他把手里的汤勺甩回碗里,溅出几滴汤,洒在餐桌布上,深色的渍痕晕染出几个圈。
方梦觉真心实意地觉得林业这人心眼挺小的,她的吃喝穿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就只因为她是李若前夫的孩子?若是介意她,怎么李若前夫的房子住得这么舒坦?
对人不对事,被他运用得淋漓尽致。
每次冷脸也总喜欢搞些小动作,要么扔遥控器,要么用力关门,发出一些声响来表达他的不爽,很单调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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