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纳妾一事江文景没再提过,裴昭鄞也不说,就当过去了。
转眼到了年夜,阖府升上灯笼,贴了喜庆的春联窗花。
二房的窗花都是江文景带着下人们剪的。以前在江府,祖母就教过她这个。记得那时候祖母抱着她打趣,“以后阿景嫁到夫家,可省了窗花的银钱喽。”
裴江两府都不缺这笔银子,玩笑话罢了。江文景念旧,剪着剪着就想起了祖母。一个月前她回过一趟家,那时祖母病着,不知现在可好全了。
江文景怔然了会儿,连柳柳叫她都没听见。
“夫人,大少爷方才来了,在外给您请了安没进来,这是送给您的木雕。”
江文景将那小小的雕像拿在手里,好笑道:“这孩子是个手巧的。”
雕的是一个拿女子,坐在圆杌上,正吃着手中的糕点。
“料想是贪嘴我这里的吃食了,你去到厨房拿些,给远洲送过去。”
柳柳得了吩咐往出走,到门口遇上刚进来的裴二爷,她心头一凛,恭恭敬敬地福身。
裴昭鄞掀帘进去,屋内生着暖融融的火炉,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意,他脱了外氅放到金丝楠木架上。
江文景听到动静,从内室里出来,看见刚进门的裴昭鄞,“二爷回来了。”
她过去理了理放皱的外氅,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和酒气。
裴昭鄞点头,“去了满会楼,宁国公做东,吃了些酒。”
年关他的应酬多了起来,江文景不至于没这些信任。
“妾身让人去煮一碗醒酒汤吧。”
裴昭鄞拉住她的手腕,微凉的指腹揉捏了两下,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黑色的眸子有细细碎碎的光亮。
“宁国公为人风流,席上看了些歌舞,你别多想。”
江文景哭笑不得,“妾身怎会不信爷?”
往日裴昭鄞从不会对她解释这么多,看来这次是真的醉了。
江文景一面扶着他去内室休息,一面让下人煮醒酒汤。
裴昭鄞脚步沉稳,若不是身上的酒气,当真看不出醉了。
他闭着眼压了压太阳穴,想起了席上的事。
到年关没那些糟心的事,众人多饮几杯酒,就不复朝堂端正,露出醉态。在往常,那些人是不敢戏谑他的,宁国公粗枝大叶,什么都好说,便提起了他院里的事。没什么恶意,不过说些玩笑,有他在场,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面上不说,但他想到这几夜的荒唐,燥热之余就多饮了几杯酒。
与她成婚两年,他自持稳重,便是关切也不会露在面上。是什么时候不一样了,他竟也记不起来。
江文景俯身给他除鞋,脚踝处的柔荑温热柔软,只觉腹中那股热流涌得越来越厉害。
他沉沉吐了口浊气,睁开眼,小妻子还一无所知为他除另一只软靴。
“我没事。”他握住她的手。
江文景看他面色有异,想必是醉意上来了,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她道:“妾身去看看醒酒汤好了没。”
裴昭鄞没拦住她,人已经去了外间。
他笑着摇摇头,自己去博古架上拿昨夜未看完的书,目光忽然一定,看见了紫檀描金木盒上面立着的一块木雕,雕的是一个女子,不看容貌也能感受出这女子此时的温柔闲散。这木雕不可能是她买的,府上能送她这种东西的也只有那一人。
裴昭鄞对裴远洲的忌惮并非空穴来风。
事情起源于那孩子来前院的一段日子。起初他并没在意,不过一个稚童而已。直到一日他下值看见文景与他用饭。
文景对孩子总是有无限的耐心与温柔,即便裴远洲沉默寡言,她也会想办法让他高兴说话。文景去让下人再拿一碗牛乳羹,裴远洲抬起头,看见了站在廊庑下的他,那一瞬,那个眼神绝非孩子才有。就是那时候,他开始留意。
后来大嫂一段时间不理事,文景管家,府上总有几个欺软怕硬的奴才,他本想暗地打发了,然没等出手,那几人各有原因的死在了外面。文景为人温和,不可能是她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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