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懂了,是替身(2 / 2)
“谢主上。”
楚棠收拾起桌上的笔墨纸砚,宝贝般抱在怀里,走出殿门。早有侍女们在暖阁等着,见他出来,拿着一应沐浴的东西进了主殿,阿梨与他错身而过,笑着行了个礼:“楚郎君在殿下屋子里待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是不是快要侍寝了?”
“姑娘莫说笑,主上只是在教奴写字。”楚棠窘迫道。
阿梨给了他一个“我可不信”的眼神,掀开门帘进去了。
楚棠在原地驻足片刻,回头望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快步向西厢走去。
主上对你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像那位公子,白捡了便宜要知足,不可贪得无厌。
楚棠在心中对自己道。
掩上西厢的门,楚棠先到书房,把文房四宝一一摆好,又看了会儿图册,见其中一个发髻好看,便起身来到妆台前,对着铜镜,试着用自己的头发挽一个,想着练熟了,明日讨主上欢心。
试了几次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手上一松,长发披散在肩头。楚棠看向镜中的自己,他是哪里和那位公子相像呢,脸庞、眉眼、鼻子、嘴巴?
“也不过如此。”楚棠嘟哝了一句,哪里就值得主上如此惦念了。
半晌,他突然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封,粗鲁地将衣衫全部扯下来。
莹白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很快被激出颤栗,上面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疤,陈年旧伤留下道道凸起的斑痕,最后一次挨打的新伤已经结痂。
楚棠看着自己的身体,丑陋、残破,简直令人恶心。
他神经质般的用手将血痂抠破,直到渗出殷红的鲜血,疼得几乎痛呼出声。
看着手上的血,楚棠嫌弃地皱眉,快速跑到内室用水洗净:“主上赏了药,是想让我的伤赶紧好,怎么能枉费主上的一番苦心呢。”
楚棠打开药盒,手指挖了一块,想涂在伤疤上,但伤疤太多了,他举着手思量半天,索性直接将整片皮肤都涂了厚厚一层。
但是楚棠很清楚,就算涂再多药,那些陈年旧疤也不会好。
幸好,主上没有看到。
楚棠梗着脖子,对着镜子道:“公子同我定然是不一样的,公子应该是,世家贵族长大的明媚少年,一辈子未经苦楚才好。”
楚棠笑了笑,颓然坐在床边,换上一身里衣,合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黄昏时分,郭府门外。
秦芳拿了张拜帖,绕着围墙溜达,走到了后门处。看门的侍女正要关门落锁,秦芳一把拦住,将人唬了一跳。
“哎呦我当是谁,秦将军这么晚来有何贵干,我家公子说了不见你。”
“好姐姐,我今儿不是来找你家公子的,是找薛主夫。”
侍女冷哼一声:“找我们主夫,你去走前门啊,跑我们公子院子来扒什么墙角。”说着就要关门。
秦芳赶紧把拜帖递上:“我说真的,不信姐姐请看。”
侍女接过来瞅了两眼:“哎呦还真是,摄政王大人请我们主夫做教习?那你直接跟我们郭大人说就是,来找我们公子做什么。”
秦芳拿出一把金瓜子塞到侍女手里,笑嘻嘻道:“今日天晚,我不好上府打扰,等明日我再来正式拜会郭大人。姐姐好心,先帮妹妹把这帖子给你们公子,他自然知道。”
侍女见那帖子上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便答应道:“那好吧。”
“多谢姐姐。”秦芳笑着施了一礼。
侍女拿着帖子,层层递到里屋。郭琳正在屋中自己下一盘残棋,就见贴身小侍眉开眼笑地拿着个大红帖子进来:“公子,公子。秦将军来了!”
郭琳愠怒:“我不是说了,以后她再来就打出去。”
小侍道:“人已经走啦!”
郭琳手中棋子一扔砸乱了棋盘:“那你还吵嚷什么,巴巴的来告诉,给我添堵么。”
“但是秦将军留了帖子,说一定要交到公子手上。”小侍上前,恭恭敬敬将拜帖呈上。
郭琳瞥了两眼,终是没有忍住,拿起来打开。
封皮上写着:郭大人敬启。
郭琳疑惑,给母亲的帖子,秦芳干嘛要送到他手上,待打开帖子看完里面的内容,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把棋盘一推:“不下了。来人,给我找一身衣裳,明日我要出门。”
小侍颇为贴心道:“小的这就去把那身月青色锦袍罩竹影纱褙子拿出来,放到香炉上熏过。明日定把公子打扮的芝兰玉树,明月皎皎。保证秦将军见了您,都舍不得眨眼。”
“呸,蠢东西!还不快去。”郭琳耳尖微红,拿起颗棋子投过去,“对了,还有那支竹节碧蝉簪子。”
小侍笑嘻嘻跑开:“好嘞,公子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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