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1 / 2)
高凤微微倒吸一口凉气,不禁纳罕:小奴侍竟然敢跟她顶嘴了?难不成她的宠爱初显成效,前生小奴侍有这么大胆的时候吗,好像没有吧。
她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一身玄色绣金凤长袍,自己穿戴好,坐到妆台前:“给我梳头吧。”
楚棠将头埋得更低:“奴不会。”
高凤:“”
很好!
“给本王画眉?”
“奴愚钝。”
“那本王要你何用?”高凤拍了下桌案。
“奴无用,请主上责罚。”楚棠把眼一闭,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了。
反正不知道哪天就被练了药,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学些风花雪月的本事再来争宠。
高凤都有些疑心自己寻错了人,楚棠敢这么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么?
楚棠不会!
上辈子的楚棠,她喜欢什么他就拼命去学,梳头、烹茶、焚香,都做的有模有样。哪里会如此敷衍推脱。
高凤气闷,抬脚将他摔倒在地上:“你走。”
楚棠面不改色地跪好:“是,奴告退。”说完便倒退着爬到门边,叩了个头,站起来退出门外,躬着腰把门关好。
“呵!”高凤都气笑了。
她想起前世自己冲楚棠发火,让他滚。楚棠哭得满脸泪痕,收拾好满地狼藉便跪在她面前哀求:“奴错了,主上息怒,您怎么惩罚奴都好,求您别赶奴走。”
再看这位,她还没怎样呢,让他走就真走了!哪有把主子干晾着的奴才!
高凤在原地坐了半晌,终于认清了现实。现在的楚棠,不是上一世那个爱她如命的少年,他昨日才跟了他,只把她当主人,想在她手下挣扎活命,她想要的亲昵旖旎,在他眼中一丝都看不到。
体会过真心实意,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表面功夫。
哎,欲速则不达啊。
高凤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柜子里拿出两件披风,一件自己系了,一件搭在手臂上。又带上暖炉。
开门后四下无人,只有楚棠跪在门口。
高凤将披风兜头仍到他身上,命令道:“穿上,跟我出府。”
说罢居高临下看着少年,心底发誓,他要是敢再说一句“奴不会”,她就把他拉进屋里就地正法。
好在这次楚棠学乖了,将披风拢到身上,纤细莹白的手指灵活地打了结。
而后站起身,后撤一步,跟在了高凤身后。
高凤这才消了气,踱步到院中,折了一枝红梅,挽了个发髻插上,别有一番风情。而后又折了一整枝花朵艳丽的,需两只手拿着。
“奴来拿吧。”楚棠躬身上前。
“这是孝敬皇父的,我亲自拿,你帮我捧着手炉。”高凤把暖炉往楚棠怀里一塞,便大步往府门外走去。
楚棠只好匆匆跟上,怀中手炉温热,还带着馥郁的幽香,温度从指尖慢慢浸到心窝。
他望着前面那个高贵出尘的背影,有片刻失神,刚才他的行为可以说是大不敬了,他以为这次定然会被打个半死,然后扔到某个柴房自生自灭,免得污了主人的眼。
可作到这个份上,主上还是没有责罚他,现在他穿着主上的披风,捧着主上的香炉,主上出门也让他跟着。
难道主上是真的想让他做贴身小侍?如果是这样,那刚才他都干了些什么呀?
楚棠满心愧疚,跟在高凤身后亦步亦趋。
到了门口,他又看到高凤很轻巧地跳上马车,没有踩脚凳。这才反应过来,昨日主上不踩他后背不是因为嫌弃,而是根本不需要。
他双手将暖炉捧上:“主上。”
高凤瞧了一眼便掀开车帘坐了进去,声音从车内传出来:“我腾不开手,你拿着吧。”她有心想叫楚棠进车里来,又怕吓着他,把红梅往桌上一扔,从窗缝看着小心捧着手炉的人,抿了抿嘴。
到了皇宫门口,高凤拿起那枝被摔掉几朵的梅花,装模作样地用两只手握着,跳下马车,从西直门进去,直接去了长寿宫。
按说她是成了年的藩王,进宫应当先拜见皇上,请了旨意恩准才能到后宫拜见太父。
但高凤战功赫赫,永嘉帝封无可封,便许她自由出入皇宫,可在宫中骑马佩刀。
以前她从来都是恪守本分,就算有福泽天恩,也从不造次。
不过现在么,反正不管她守不守规矩,最后都会被扣上谋逆的罪名,又何必在乎那些虚礼。
她高凤越是放肆,某些人,才越睡不安稳。
离得老远就听到长寿宫内传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高凤挑眉,回头对楚棠笑道:“咱们来得巧。喜欢听什么戏,一会儿我给你点。”
楚棠嗫嚅道:“听主上的。”
“听我唱?行啊,一会本王给你唱一出‘出塞曲’,保证精彩绝伦。”高凤扬起下巴,故意曲解楚棠的意思。
“不是,不是。奴是说,听什么都行,主上想听什么,奴就喜欢听什么。”楚棠急得汗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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