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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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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吵什么,活得不耐烦了?”有狱卒听到动静,拿着棍棒过来,在狱门上砸了几下。

几人这才撒了手,楚棠赶紧趁机爬回角落里,把头埋进膝盖间,轻声啜泣。

惠湘君冲那狱卒笑了笑:“大人莫怪,奴家不过与他玩闹,大人不许,奴家再不敢了。”

狱卒上下打量他,目光恨不得穿透衣裳,惠湘君看懂她的意思,往前走了两步,靠在狱门上:“还请大人怜惜。”

狱卒却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只是在他胸前拧了两把,冷声道:“老实点!狱典大人交代过,那个人动不得,你若再寻衅滋事,我可要打你了。”

“大人放心,奴家真不敢了。”

惠湘君也害怕真的挨打,狱卒走后,没再找楚棠的茬。

楚棠被打得双颊红肿,用手一碰,疼的“嘶”了一声,手上沾了血丝,应当是破相了,自己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一定很丑。

本来还想好好表现,争取被哪位大人看上选回去,再禀明自己“元朔”生辰不宜侍寝,就可以混一份粗使差事。这下看来没戏了。

楚棠叹了口气。

过了不久,内监官传来谕旨,受降大典已经开始,让狱典把皇族中人还有一些长相端正的奴侍都带过去。

狱典领命,吩咐狱卒押人。

“有一个叫楚棠的,有大人点名要他,把他也带过去。”

狱卒寻到最里头,把楚棠推出来,见他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不禁皱眉:“所有的婴孩都被送去教坊司和内学堂了,你这个怎么还带在身边,拿过来。”

“不要!”楚棠慌忙跪倒,“求大人开恩,她还太小……”

“怎么了?”狱典走过来,见状询问。

狱卒面露难色:“大人,这小奴带着个孩子,如何面圣?”

狱典道:“无妨,秦将军说了不要为难他。反正出了什么事儿,有那位顶着呢!”

狱卒点头称是,对楚棠道:“起来,跟我走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楚棠心怀感激地抱起楚玉,跟在队伍后面。

高殷的皇宫比之宝簪,更加大气恢弘,地面上也没有硌人的石子,宫中的小侍、内官虽步履匆匆却衣着体面,没见哪个跪在地上的。

也许,高殷的法度与宝簪不同,奴侍也过得不错,楚棠心头燃起一丝希望。

长春殿内,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永嘉帝高阳身穿衮冕服,高坐在龙椅上,威严庄重。却频频往殿外张望,似乎是迫不及待要把这受降大典推向高潮。

两侧百官皆是盛装出席,高凤也脱下一身戎装,换上常服。

一身十二破大红留仙裙,外罩秋月色妆花缎宽袖褙子,头上梳了个堕马髻,上插累丝凤钗,额间描花钿,两鬓贴珍珠。歪身靠在软椅里,坐在永嘉帝下首,手里拿着玉杯,杯中葡萄佳酿殷红如血。

她面带笑意,神色慵懒地接受着百官恭贺。余光也瞄向殿外,微微有些不耐,怎么还不来。

身后的秦芳看着自家殿下打扮得跟只花蝴蝶似的,不禁清了清嗓子。

殿下向来不拘小节,除了征战时一身戎装。寻常在王府,头不梳脸不洗,披件燕居服,趿拉着鞋就出门遛弯了。别说涂脂抹粉,就是宫装都没正经穿过几回。

今儿整了一套齐活的,乍一出门,秦芳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结结巴巴地问:“殿下,您这是瞧上了哪家小郎君,准备宴会结束后去提亲?”

“别瞎说,没有的事儿。”高凤提着裙子转了个圈,“怎么样?好看么?”

秦芳点头如捣蒜:“嗯嗯!好看好看,跟洛神下凡似的。”

高凤开心一笑,手上玉笛转了个圈,脚步轻快的进宫拜见皇父去了。

她要打扮得好看一点,显着温柔些,给楚棠留下个好印象,免得他以为她只会打打杀杀的。

一曲终了,有内监官进来,绕过百官来到永嘉帝面前,小声回禀:“陛下,宝簪降奴已带到,正在殿外听候发落。”

“传。”

永嘉帝手一挥,内监官高声唱喏:“陛下有旨,宣宝簪降奴觐见。”

命令一道道传到门外。不多时,几百个宝簪皇室贵族,戴着脚镣,双手捆负背后,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宝簪皇帝,身后跟着她的皇女皇子和后宫夫侍,再后面,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少年郎君。

楚棠跟在最后,高凤一眼就看到了他,先是心中石头落地,想着一会儿就可以把人带回王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随即又皱眉,楚棠的脸怎么了?

才离开她视线几个时辰,怎么又被人打了。高凤抿嘴,将玉杯搁到桌上,没心思再喝了,只想宴会赶紧结束。

永嘉帝高阳却兴致高涨,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坐直身子,朗声道:“堂下何人?见到朕,为何不跪?”

此言一出,殿中俘虏纷纷跪倒,最后只剩下宝簪皇帝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皇夫、侍君和孩子。长叹一声,扑通跪倒:“奴宝簪下国皇帝,拜见天国上帝,万岁万万岁。”

让敌国皇帝对自己俯首称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畅快的事吗?

永嘉帝开怀大笑。一统江山,她就是千古一帝。

笑过之后,永嘉帝抬手一指:“这名小郎君好生俊俏,上前来,给朕仔细瞧瞧。”

“是。”被指到的惠湘君又惊又喜,赶忙沿着台阶爬到龙椅旁跪好:“奴参加陛下。”

“你们宝簪调教奴侍倒是一绝。”永嘉帝被他谄媚地样子取悦到,伸手捏住惠湘君的下巴看了看,又将手伸到衣服里狎弄。惠湘君面色潮红,喘息急促,实在耐不住,嘤咛一声。

永嘉帝在他脸上轻拍了一巴掌:“不懂规矩,这就受不了了?”

惠湘君只好咬住下唇,死命忍住。

跪在下面的宝簪皇帝见自己最宠爱的侍夫被辱,握紧了拳头,头抵在地上,两鬓绷起青筋。永嘉帝仍不满意,又开口道:“哪位是正君?”

堂下一名男子瘫软在地,被两名内监官拖着仍到了永嘉帝脚下,永嘉帝抬脚踩在他背上。

高凤坐在下首,看着永嘉帝胡来,不置一词。

宝簪皇帝终于受不了了,往前膝行两步,重重叩首:“求陛下开恩。”

永嘉帝十分好笑地看着她:“求我?有什么用呢,是你自己打了败仗,亡国之君,就要接受这命运的馈赠。试问,若今日败的是朕,你对我高殷皇族,会手下留情吗?”

宝簪皇帝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心如死灰,不再求饶。

永嘉帝左拥右揽,把目光投向下首的高凤:“皇妹,老规矩,你先挑。”

高凤老神在在地往椅背上一靠:“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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