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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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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水果刀和手机藏在枕头底下,手一直伸进枕头底。她盯着紧闭的房门,生怕下一秒有歹徒闯进来。

绷紧的神经持续到夜幕变淡的时分,她终于顶不住,昏昏欲睡,中午才睡醒。

天大亮,她再一次翻遍全屋检查。主卧和次卧的床底是实心,藏不了人。这会儿,她万分笃定家里没有潜伏者。

她放心了。

烧水壶里的水快要盛满,许千鹤关掉水龙头,准备合上烧水壶的盖子。这时,她瞪着壶底。

壶底有一根长长的发丝。

“我还在掉头发?”她抓了抓头发,手上没有留下发丝。“不对,里面的头发比我的长。”

她迅速倒掉壶里的水,重新盛一壶。

她蹲在洗手池旁边,观察水龙头流出的清水。

手指粗的水柱慢慢地盛入烧水壶,透明的水柱之中突然冒出一根黑色的发丝,她马上关掉水龙头。

发丝逐渐沉至壶底。

许千鹤从法医的勘察箱里拿出镊子,夹起壶底的发丝,与之前那根一起放上灶台。接着,她用打火机烧。

“没有臭味……”

97的角蛋白质组成头发的主要成分,烧掉会产生明显的臭味。

不过幸好,焚烧的时候两根发丝不会挣扎。

她把没烧完的半根置入证物袋。

叮咚——门铃骤响。

“谁?”

通过门上的猫眼,她打量门外的壮汉——国字脸,寸头,左顾右盼,眼神飘忽。

“修水管的!”

许千鹤满头问号。“你找错地方了,我没喊这个服务。”

壮汉看向猫眼,泛血丝的眼球隔着猫眼与她对视,时而转动。“有人投诉你家漏水,让我过来检查。”

“哪家投诉我?”

“你开门让我检查不就完事,磨磨唧唧干嘛!”

她冷声质问:“你来自哪家公司?亮出你的工作证看看。”

眼珠占据整个猫眼的视野,仿佛强行把眼珠塞进猫眼偷窥门后;对方从喉咙发出“噶咯噶咯”的声音,她萌生寒意。

不久,泛血丝的眼珠远离猫眼,壮汉不耐烦地撇嘴,“我只带了水电技术资格证。快开门,那家人急着排查!”

“直接让那家人来查实吧。”

“艹!人家拜托我来,你能不能配合一点?你家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吗?开门,开门。开门!”

“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报警。”

“我艹尼玛!”

她看见壮汉骂骂咧咧地离去,对面的邻居打开木门查看。

凭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蒙她?异想天开。

业主群的二维码留在手机相册中,她犹豫一番,仍然没有加群,反而致电物业管理处投诉。

小区的门禁需要刷电子钥匙,非小区的居民进来,保安会拦着对方登记。

“许小姐,我们从保安处查过了,今天没有水电维修的人员进来过,你确定对方真的说了修水管吗?”

许千鹤坐在沙发上优雅翘腿,反驳的话音清冷如雪。“对门的504也听见,你们可以找他们查证。两种可能,一是那个男人登记假信息;二是他也是小区的住户,企图入室居心叵测。”

“呃……你怎么确定他居心叵测?”

“自称水电工却东拉西扯不敢亮出水电工的资格证。眼神飘忽,时刻注意同层邻居的反应;容易暴躁,证明心虚以及入室目的不光彩。最关键的一点,出现矛盾的时候,住户之间最先选择直接沟通,不可能假手于人,你们物业最清楚吧?”

那头哑口无言。

“我建议你们发布消息,警告住户警惕陌生人敲门。如果我的警惕性不高,小区今晚就会上晚间新闻,到时小区的房价会不会像对面小区的一样跌下来?”

“对、对不起许小姐!我们马上处理!”

许千鹤冷着脸挂线。

灵机一闪,她决定加进业主群。

打过招呼后便潜水,暂时没改群名片,她在等待。

半小时后,有业主在群里发出一则通知:

近日,有不良分子冒充水电工人或者政府人员,欺骗住户开门检查。若对方不敢出示身份证明,请各住户提高警惕,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a座林先生]:想入室抢劫吗?这么猖狂?

[a座801]:应该是入室踩点。

[c座203黄]:过年前我们这栋不是有过盗窃案吗?真是贼心不死!大家注意点。

[b座陈小姐]:保安形同虚设,管理费还死贵,呵呵。

[a座801]:别这么说,坏人不会把“我是坏人”写脸上。

[d座李先生]:草泥马的物管,光收钱不干事,我们这一栋的阳台漏水,以前不做防水层就算了,买点膨胀剂修理要多少钱?迟迟不处理,管其他p事就这么迅速!

[d座404]:就是,漏水好久都不处理,物管吃屎!

……

许千鹤默默地看热闹,目光锁定“d座李先生”。

他的脏话口癖与壮汉高度相似,比其他住户更懂水电,专业词汇时不时倒出一些。

可惜看不见他的朋友圈,他的头像是表情包,无法确认他的外貌。

不过至少知道可疑的壮汉是小区的住户。

“他想做什么?为入室抢劫踩点?太傻了吧。”

自病愈,她感到周遭正在产生变化,是以前没发现的变化。

在祁言回来之前,她不再出门。恰好,客厅的窗户朝向小区大门的方向,她早上躲在窗边观察外出的住户。

哦豁,真有发现。

她望见壮实的背影从楼下经过,他一瘸一瘸地走路,腿受了伤。无独有偶,楼下的他突然停下脚步望上来。

彼此的视线仿佛碰撞一刹,她缩回脑袋,全身被密集的针轻刺一般。

愤怒、怨恨、不甘,对方传递这样的情绪过来。

她愣愣地注视颤抖的双手。

彼此相隔很远,她不该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她的身体也正产生未知的变化,脱离她的掌控。

幸而当晚,她收到祁言回到本市的好消息,给他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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