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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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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像漂浮在水中,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但能缓解头疼。

接下来全身滚烫,被沸腾的热油炸熟一般,好热好热,剧痛痛入骨髓。

手里抓紧什么东西也无法缓解病魔的折磨。

“小鹤,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好了。”

是谁的声音?

妈妈?

啊,她死前没勇气打电话给妈妈呢。

不对……这是男人的声音……

剧痛加倍了。

每一根神经仿佛被剪刀剪碎,然后用胶水重新粘合,那些细碎的伤口被蚂蚁啃食般疼痛。

心脏跳得很快,“咚咚”的心跳声在耳内回响。

好热,好疼,好吵。

是不是死者不肯原谅她解剖自己的尸体,拉她下油锅地狱了呢?

“小鹤,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熟悉的声音……

是不是你?

她拼命想睁开眼,黑暗的梦终于被刺眼的亮光驱散,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发愣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这是卧室的天花板。

许千鹤迟钝地眨眼睛,拼凑“睡”前的记忆。

她得病了,无药可救等死的时候,给男朋友打电话宣布分手。然后……后面的事不记得了。

不过,她在卫生间“睡着”才对。

卧室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她不安地扭头寻找手机。

枕头旁边没有,枕头底下没有,枕边的粉兔子布偶底下没有、床头柜也没有……

她独居,家里不该有别人。

双手抓紧被子,杏眼死死地盯着门外,直到修长的双腿出现,她缓缓地上移视线。

那宽松的男式黑色卫衣是她买的,那又酷又野的狼尾头是她爱揪的,那张妖媚爱笑的脸是她半个月没见过的!

他为什么在这!

“小鹤你终于醒了,快趁热喝掉。”他笑眼弯弯,菱唇弯弯,总像狡猾狐狸的笑脸。

甜腻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子,她的肚子咕咕打鼓。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话,被他打断。

“先喝粥,吃饱才有力说话。”

他说得没错,她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身体散架似的动不了,剩下圆润的眼眸能转动。

祁言早有预料,小心翼翼地放下温热的粥,扶她坐起来,把枕头立起置于她的背后,让她靠着坐。

许千鹤还记得分手时骂他的话,窘迫、心虚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转而看向床头柜上的粥。

这一看,吓一跳。

粥面血红,而且漂浮血红的块状物,使她想起碎尸现场。

“这是……什么粥?”

“猪红粥。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失血过多,喝这个粥补血。”

这话勾起她难堪的回忆。

掉牙、掉发、咳血以及下体出血。

她用舌尖扫过齿列,发现一颗牙齿没少,暗自骇然。

祁言轻轻地舀起一勺血红的稀粥,腾起的蒸汽柔和他的笑脸。“乖,喝下去就不会再生病了。”

她沉浸于难堪的回忆中,没精力思考他这话的含义,尴尬地凝视血红的稀粥,肚子又不争气地打鼓。

没有腥味,应该不难喝。

“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还没恢复,我来。”

许千鹤注视他熟悉的笑脸。

他笑起来,弯弯的双眼像妩媚的桃瓣,茶色的眸子像荡漾暖洋的琉璃珠子,俊美得妖冶的面容像狐狸精的皮囊。

据她观察,他的朋友反而忌惮他笑起来的时候。

“我……”

“吃饱才有力气哦。”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不喜欢在小事上计较,难为情地张开嘴。

他笑意更甚,小心翼翼地递去勺子,把稀粥喂她嘴里。

粥是甜的,没有腥味,但她不争气的泪水落入嘴里,粥变得又咸又涩。

他一怔,无措地拭去她的泪水。“怎么哭了?不好喝吗?”

经历过疲惫、崩溃和绝望,一口甜粥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伸向濒死的她。

u型传染病是绝症,她没救了。

“你有听到我的最后一则留言吗?”

“听完第一句就删了。”他满不在乎地再舀起一勺血红的粥水。“我不会分手的。”

“为什么?”结果在意料之外,她不理解。不过他没有听见后面丢人的骂人话语,她感到庆幸。

他笑吟吟地舀来血粥,“你好起来以后,我才告诉你。”

“u型传染病是绝症,我不会好起来。”

“你会,相信我。”

她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胸有成竹地断定自己能康复,半信半疑地张嘴喝粥。

整碗被她喝完,她还饿,眼巴巴地盯着收拾餐具的祁言。

“一次喝一碗,不能贪多。”他轻柔地摸她的头顶,“喝完再睡一会,有助于吸收和康复。”

“好吧。一下子吃太多,肠胃确实受不了。”

他扶着许千鹤躺下来,为她盖好被子。

待他离开卧室,她愣愣地凝视卧室中的一众书柜,里面摆放关于法医学、痕迹学和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对于外人而言枯燥晦涩。

除了当法医,她甚少兴趣爱好,老被闺蜜吐槽是书呆子,吐槽她不懂享受女人逛街买衣服打扮的乐趣。

“要不是你天生丽质,哪会有男人花心思了解你的内涵。”闺蜜一针见血。

而他是喜欢旅游的富二代,交友广泛,性格和生活轨迹与她截然相反。她想不通他喜欢自己的哪方面,连约会的衣服只有单调的黑白色系。

还有最近一次春节见面的时候,彼此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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