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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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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有去找雪意的话,雪意还是那个花魁,什么都没变,只用静静等候新帝寻她,去做她的新朝公主。

可她好像把一切都给办砸了,甚至还间接将雪意送进了宫。

沈昏昏扶额,叹了口气:“容我想想。”

这一想,便是一下午,沈昏昏甚至连晚膳都没有胃口吃,上了榻也都在想该怎么将雪意从宫里救出来。

按沈幸的话说就是若她就此安安分分,雪意自然不会有性命危险,而且太子妃让雪意入宫当乐师,便表明太子无意将雪意充入后宫。

这么说的话,至少短时间内雪意是安全的。

沈昏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她只觉得越想越烦躁,越烦躁便越乏累,不一会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外头天已大亮,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叩醒的。

外头阿汀急的声音发颤:“小姐!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沈昏昏原本还存有的困意顷刻间一扫而光,她连忙坐起身来,撩起床边的帷帐扬声到:“什么事?进来说。”

阿汀当真是十万火急,沈昏昏刚出了一个声,那门便被猛地推开,不过瞬间她便跑到了沈昏昏跟前。

小姑娘颊边通红,停下来时还带着喘,看样子像是从外头一路跑进簟襄院,歇都不曾歇上一刻。

沈昏昏也被她急切的样子弄得紧张不已,她拧起了眉,安抚阿汀道:“别急别急,你慢慢说。”

阿汀吞了口唾沫,几乎要手脚并用才能体现出她的急切,“小姐,听说昨个晚上东宫走水了,住在里头的乐师连同丫鬟都被烧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沈昏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里一阵轰鸣作响。

半晌,耳鸣声才逐渐歇了下来,她才找回了自己声音似的,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阿汀没有再重复第二遍,只是面露忧色的看向沈昏昏。

沈昏昏不敢相信阿汀说的话,她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便连忙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手背上的确是感受到了刺痛,可沈昏昏被消息冲击到发昏的神智却并未因这股刺痛而被唤醒。

耳边轰鸣声继续袭来,阿汀的话犹如回音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打转:住在里头的乐师连同丫鬟都被烧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烧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这不可能。”沈昏昏陡然发出了声,“雪意不可能会被烧死的,肯定是宫里传来的假消息。”

沈昏昏连忙掀起锦被下床,她只着了一件里衣,连外袍都不曾穿,光着脚便要往屋外跑:“我要进宫去看看,这绝对不可能。”

阿汀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沈昏昏,“小姐”

她看着沈昏昏的表情,自己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眼眶都有些红了:“小姐,是念禧公主派人传话过来的消息不会错的”

沈昏昏根本就听不进阿汀的话,抬手去推她:“我不信,雪意绝对不可能会死,你放开我,我要进宫。”

阿汀见拦不住沈昏昏,便干脆抱住了她的腰,声音拔高了些:“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这一喊落下后,沈昏昏竟也安静了下来。

阿汀生怕自己喊声太大吓到沈昏昏,又怕这消息刺激到沈昏昏,见她不再有动静后,便松开沈昏昏的腰,绕过沈昏昏的身侧瞧了她一眼:“小姐?”

小姑娘依旧拧着眉,面上的难以置信也并未完全消散,她抿住了双唇,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

沈昏昏咬紧下唇,这才是真真的缓过了神,阿汀说的对,她的确需要冷静一下。

关于雪意是否被烧死,她不太相信,上一世雪意明明成了新朝公主,这一世怎么可能就突然被烧死了。

至于为什么是太,则是她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后,将雪意这个无关紧的人牵扯进来,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迹,因此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些这些改动,导致雪意的结局发生了改变。

消息是念禧送过来的,以她和念禧的交情,念禧应当不会骗她,这件事定然是发生了。

可昨日沈幸明明告诉过她,若是她安安分分的嫁给谢从寒,就不会对雪意动手

她很怕,很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雪意。

沈昏昏浑身都在抖,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一阵阵的颤栗,心跳声跳动的也越发频繁,振聋发聩。

她捏起拳头,遏制住自己发抖的手,转过身来看向阿汀:“阿汀,你替我换上装。”

小姑娘抿紧下唇,“等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这件事沈昏昏不愿意相信雪意是真的死了,若是假死,雪意应当是会回到弄玉楼的吧?

阿汀点点头,连忙去拿衣裳,“小姐,我们要去哪?”

沈昏昏深吸一口气:“去弄玉楼。”

连续阴了多日的天终于放晴,一早日头便照的让人刺眼,华镜街是邕都最繁华的街道,靠近城门尽头,有一个不起眼的巷子。

巷子的墙壁布满藤蔓枯枝,长的正旺盛,缠绕攀爬地挡住了巷子上挂着写有三个“锦衣巷”大字的牌匾。

在巷子深处的阴影之地,远远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穿着着来看,约莫是两个男人。

待近了一瞧,才看出略矮的那位是个马尾高束,玉冠加身的女子。

女子落了男子半步,抬头看他:“殿下,您不是如愿以偿的进了邕都的皇宫了么,还是乐师那般好做事的身份,为何又要假死脱身?”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早在宫里被烧死的乐师——雪意。

雪意今日换了身行头,一袭墨蓝锦缎,袍尾上用金线绣着云纹,走动间,日光落在上头,将那暗纹折射的犹如洒在了水面上的金箔。

颈前交叠的领口处勾了几根若隐若现的银丝,其上缀了一枚极为精巧玉叩,颇有种将那纷世紊乱的□□阻绝在外,独留下了长久清戒的禁欲之感。

他手执一把折扇,修长的手指搭在上头,比那扇端的玉骨还要白上三分。

男人走出锦衣巷,路过那交织的藤蔓之下,恰在这时,巷口外风轻轻卷过过,乌发和头顶藤蔓逶迤下的草丝一同被吹起,缭绕间,便有些肆意张扬。

见雪意并不答白练的话,白练自然也识趣,不再继续追问,则是转口换了个话问:“殿下,既然我们成功脱身,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闻言,男人停了下来,慢吞吞的掀起眸子,日光恰好透过藤蔓的罅隙落在他的脸上,显得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透出一股子冷意。

片刻他收回视线,淡淡道:“先回弄玉楼吧。”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从后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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