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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勒着脖子睡的?”
顾明野居高临下地隔着桌子看她:“手刚刮伤,轮到脖子了?”
白黎听他这审问的语气,自己还来气了:“你还说,昨晚你屋里好几只蚊子,跟半辈子没吃过肉的恶鬼一样围着我不停地打转,吵了我一晚!”
她说得口干肚饿,端起粥来喝,原以为会很烫,没想到温度刚好入口,粥底绵绸又滑腻,倒看不出来这个高大男人还会做饭。
顾明野则往主卧里进去了,白黎喝了几口粥又觉得清淡,筷子蠢蠢欲动地去夹那碟煎蛋,如果不是实在太饿,她绝不碰一筷子,毕竟野外求生哪里能有得她挑,只要等渡口开船了,她就能回去了。
“你没点蚊香?”
顾明野出声的瞬间,白黎张嘴把那一口生蚝煎蛋都藏进嘴巴里,然后睁着眼睛看他,摇头。
男人扫了眼那盘煎蛋,她继续低头捧着白粥喝了起来,刚才那一口蚵仔煎顺滑又鲜嫩,而且刚出锅,鸡蛋煎得香酥,那生蚝是刚捞上来的小蚝崽,直接被送进了白黎嘴里,这让她想到从前在澳洲的海域边,自由吃海胆刺身的经历。
顾明野走回餐桌边,把一瓶风油精放到她面前。
筷子刚要去夹菜,就听白黎说了句:“公筷哦。”
一顿早餐吃下来,顾明野直接换了个大碗,一次性把菜夹到他盆里。
白黎再饿吃饭也是细嚼慢咽,手捧着碗,看顾明野三两下吃完一碗粥要起身,她忙道:“这锅里还有,我吃不完。”
也不是特意招呼他,只是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吃,好像不太礼貌,一会是不是还要帮他洗碗,然而顾明野直接撂了句:“喝完它。”
白黎吃饭习惯八分饱,再多一口都吃不下,“那你不吃我不吃,就只好倒掉了。”
顾明野收拾自己的碗进厨房,说:“吃不完,没下顿。”
“是你做多了!”
顾明野拧开水龙头,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行,那下一顿你来做。”
白黎不敢吭声,扒着锅把最后一勺粥盛进碗里。
等她吃完的间隙,顾明野洗了别的碗筷,他白天仍穿着昨晚那套家居服,黑色t恤和长裤,抬手的时候后背肩胛骨一展,骨骼从衣料里绷出,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很能干。
不过转念想,像他这种卖力气活的人,不用健身也自然会有肌肉。
“吃完了就过来。”
顾明野长臂交叉环胸倚在房门边,白黎跟着他进了主卧。
“电蚊香就放在床头柜下,插到插座,按开关,知道吗?”
白黎愣愣地看着那盒绿色蚊香液,懊恼地抓了抓脖子上的肿包:“你干嘛不早说!”
顾明野懒得跟她争辩,双手扶腰道:“这都看不见,你是猪吗?”
白黎张了张唇,瞳孔跟着扩大,深吸了口气,他居然骂人!
一边极力保持她的优雅,一边握拳道:“那也是只金猪!”
顾明野似是没想到她有这般反应,瞳仁先是一怔,而后转过身去,右手掩了下眼,低声吐了个音节:“操。”
白黎心里给他打了个差评,说粗口。
她晃了晃手腕上昨天买的珍珠手链,说:“还能是珍珠。我不知道你床头柜下有蚊香液很正常啊,说明我没有乱翻你的东西。”
顾明野眉梢微挑,狭长眼底难得露了丝笑意,白黎也算跟他打了几回交代,第一次感觉他心情愉快,语气含笑地对她说:“有道理,小白猪。”
“臭鱼!”
顾明野眉头凝笑地看她:“你不说自己是珍珠吗,又姓白,我说你小白珍珠,行吧。”
白黎扬了扬下巴:“嗯,臭鱼收回。”
顾明野看她:“二十二,大学才毕业?”
白黎去床头柜上拿自己的手机,“嗯,怎么了?”
“呵,学校里刚出来的,难怪。”
“难怪什么?”
“没什么。”
白黎最恨人吊她胃口:“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骂人的话?”
“怎么是骂人的话,我说难怪白小姐一看就很讲礼貌。”
阴阳怪气的,白黎晃了晃手机,“有充电线吗?苹果的。”
“没有。”
白黎这下有些着急了,“哪里能买一根,我快没电了。”
顾明野往屋外走:“少玩手机,估计明后天就能开船。”
“明天是明天,后天是后天,手机晚充一秒钟就没电了!亏我昨晚还帮你洗衣服,还给你晾了!”
白黎话音一落,顾明野长腿止住,视线朝她手指着的阳台望去,那儿此刻就飘荡着他昨天借自己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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