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1 / 2)
写字楼二楼西餐厅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靳翊终于收起手机;默默看着楼下咖啡厅露天区域内的两个女孩子正嬉嬉笑笑,打打闹闹,他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回国这么久,他第一次看到,原来许迟还是会笑的。
他以为自己应该欣慰的,这起码证明了,在他离开后的这五年,许迟过得很好;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原来许迟已经不需要他了——
许迟不是不爱笑了,只是那对甜甜的梨涡,早已与他再无瓜葛。
“忙完了?”
就在他出神时,孟嘉浩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送走宁曼可那辆大红色mini cooper后,靳翊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作为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孟嘉浩听不懂对方在忙什么,只好装作溜出去抽烟,也算给靳翊留出空间。
在他抽烟抽到喉咙冒烟时,第n次返回西餐厅的门口,终于看到靳翊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靳翊对面的沙发前坐下,刚打完招呼,正准备喝点什么润润嗓子,就看到了桌上那杯连冰块都融化得差不多了的冰美式,瞬间拧紧了眉头。
生活已经这么苦了,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喝这种自虐的东西。
“何苦来的呢?”
他小声嘀咕道,说的是咖啡,也是自己对面那张“冰块脸”。
五年前靳翊离开后不久,他也被家里送去了澳洲镀金。
只是跟靳翊这个先后就读于安德卫普皇家艺术学院建筑设计系,和常青藤名校金融专业,并且两次以优异的成绩取得硕士学位的高材生不同;他在澳洲四年多,整天吃喝玩乐,语言学校都没读明白,去年才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父母揪回来,塞进了老爸的公司。
这也就意味着,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和靳翊也基本断了联系。
虽然这期间他和许迟偶尔还是有过联络的,但毕竟不是宁曼可那种亲闺蜜的关系,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不过看着面前靳翊那张冰冷的脸,再想想刚才在楼下失控到眼底发红的人,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靳翊一定是有副冰雕出来的面具,只有许迟才能摘得下来。
许迟不在,靳翊就像座冰雕一样,没有感情,也没有生气;说好听点是情绪稳定的成年人,说难听点,就是没什么人味儿。
“我就不明白了。”他忍不住吐槽道:“以前人家粘着你哥哥长,哥哥短的时候,你爱答不理的,现在倒好……”
“刚我上楼打听了,苏哲雯那事,是!这人嘴是挺欠,但也不至于让你发那么大火吧?吓得人家全公司现在正紧急开会反省呢。”
“你说那会你拍拍屁股就跑没影儿了,我妹可是天天陪许迟哭来着;五大五年啊,本来都该人各有命了吧,那你干嘛现在跑回来了又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唱哪出啊?”
孟嘉浩呱噪了一大堆,说到最后,靳翊才终于将眼神从楼下两个女孩的身上移了回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冷漠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犹豫。
同样的问题,之前许迟好像也问过。
以前许迟在放学的路上被几个小混混拦住敲诈零花钱那次,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因为当时被吓得跌坐在一旁的花台上,还是磕伤了膝盖。
那次他背着许迟回家,一路上就听小丫头在背后叨叨,千万不能让爸妈知道。
别看那会许迟年纪不大,心眼可不少,那小算盘打得都快冒火星子了。
她知道,要被父母发现他在放学路上遇到了意外,以后肯定得让司机接送,那她就再也不能跟靳翊一块走路回家,不能让靳翊背她了;但要是父母不知道,那起码在伤好之前,靳翊都会好好照顾她,天天背她回家。
许迟那点小九九,靳翊心里清楚得很,他没有揭穿,但也没有答应,只颠了颠背后不安分的小丫头,转过头假装凶巴巴地威胁道:“再啰嗦,就自己下去走。”
“哥,你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吗?”
那天晚上,当他等着许家父母都睡下后,偷偷拿着酒精和纱布去帮许迟处理伤口时,对方就是这么问的。
其实,当时他也不想回答许迟的,但看着对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疼得包满了泪花,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句:“你是我妹妹——”
“就是要欺负,也只能给我欺负。”
那会他是真把许迟当妹妹的,这么可爱的肉团子,谁也舍不得欺负;现在想想,他也觉得自己十来岁时说的话太过幼稚,但好像也没什么错——
他是真见不得许迟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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