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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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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开商场的时间还早,加上这两天的天气也不错,等许迟重新回到租住的小区时,天还亮着。

她在公司的实习工作是朝九晚八,做设计的,加班也是难免,周末要去仓库发货,时不时还得回趟学校,再加上前两个月正好冬天,天黑得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在天亮着的时候回过家了。

走到自己出租屋的楼下时,猛地看见满墙鲜嫩的新绿,她一时被震撼得几乎忘了呼吸。

她是在去年深秋找到这个小区的,当时的考虑是离实习公司近,但这里房子有些老了,没有那种特别完备的物业,宁曼可陪她看房子时就一百个不满意。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过犹豫,不过后来,还是被中介小哥无意间的一句话打动了。

当时天色很暗,他们已经看完房子准备离开了,心直口快的宁曼可看着楼房黑乎乎、脏兮兮的外墙,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这些都是爬山虎的藤蔓,这会枯了是不好看,但明年开春还会长出来的,到了夏天了,能爬好几层楼高,绿油油的,可漂亮了。”

许迟那会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改变了主意,扭头便拍板租下了房子。

她的屋子在三楼,刚好能被爬山虎铺满,就像一首小时候读过的散文诗。

那是她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但也不想因此辜负了生活。

她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相信那一墙的爬山虎会在明年夏天爬满她的窗台。

她憧憬着,也耐心地等待着。

现在,夏天终于要来了,她好像也终于等到了。

看着爬山虎从原本那些好像已经枯萎掉了的藤蔓上抽出新芽,她好像已经看见了绿叶爬过她窗台的样子,美得像一幅清新的油画。

她情不自禁地弯出个笑来,那对浅浅的梨涡正好坠在微扬的嘴角两侧;她安静看着眼前的画面,却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画中的风景。

如果有时间,她一定会搬来画架和油彩,留下眼前的图景;只可惜天就快黑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她有些失望地想着,突然转身朝楼上跑去。

去年生日,宁曼可送了她一台拍立得相机当礼物,她记得自己搬家时是把相机一道带出来了的,便想着就算不能将期待已久的画面留在画布上,也一定要趁天黑前,把这幅“画”照进相框里。

就在她兴高采烈地转身跑上楼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棵高大的法国梧桐的树干后,有人不自觉地上前了两步,从树后走了出来,默默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楼道里。

也许是因为真的分开了太久,也是因为真的经历过太多,曾经,靳翊以为自己是很了解许迟的,因为许迟那么单纯,美好得近乎透明。

可是这次回来,他对着那台老旧的破冰柜看了很久,却得不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好在,昨天陈秘书把那封被许迟亲手撕碎的请柬送回来时,也带回了对方的消息。

他这才知道,原来许迟已经搬来了这里。

因为是老小区,他担心各方面安保设施和人员不齐备,便带了几个保镖来。

他原本只打算简单地四处看看,安排好保镖以后每天过来秘密巡逻的工作后就走;毕竟虽然是周末,但晚上公司还有一场就会,他是唯一的主角。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发走几个保镖去四下巡逻后,他就站在许迟的楼下怔怔地出了神,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直到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面前的画面里,望着满眼的新绿,笑得跟五年前一样甜。

看着许迟离开,三楼的房间也很快亮起了灯,他以为许迟已经到家休息了,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就再留一小会,等陈助理打电话催促,他就走,却不想,很快,许迟就抱着一台拍立得,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两面,但两人还是第一次,在一个这么近的距离里——

四目相对。

许迟刚才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迟了一些,太阳眼见着就快要落山了。

血色的残阳染红了一墙爬山虎的嫩叶,那些原本顽强的,生意盎然的绿色,竟莫名开出几分颓败来。

许迟偏头看了眼身后的爬山虎,再望向靳翊时,眸中已经难掩失望。

老校区因为大多没有规划车位,楼前的行道很窄,她站在楼门前,而靳翊则站在行道的对面,差不多只有三米的距离——

这距离,刚好是以前她在放学路上跟在靳翊身后的距离。

以前,这段距离很短,她只要有危险,靳翊就能来到她身边;而且只要她愿意,快走上两步,就可以挂在靳翊的胳膊上,甚至撒娇要靳翊背她。

而现在,在一个同样的距离里,划开了五年的光阴,便仿佛已经迢递人间。

他们就这样站在彼此的面前,隔着光阴对望,一时静默。

直到许迟看见靳翊抬脚走向自己,她立刻做出了一个跟前两次同样的选择——

转身逃离。

不过这次,靳翊没有再给她机会,长腿一脉,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许小姐,是你吗?”

这个声音许迟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她疑惑地抬头,居然看见是辣月初八的老板走出了身后的居民楼。

不过很显然,唐宋今天不是辣月初八的老板,也不是厨子,他只穿了一身棉质的居家服,微卷的中长发也没有打理,软软地趴在脑袋上,遮住了眼睛也懒得管。

他走到许迟身边,神情虽然严肃,但语气还算礼貌,关切地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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