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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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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一路未停,朝着镇医院飞速前进。

江灿灿直接把拖拉机开进医院大院里,引得无数人的注目。

车刚停稳,刘翠梅就立马抱孩子下车,江灿灿先一步跑进医院,大声喊,

“大夫,有个孩子掉进冰窟窿里,呛了水,现在呼吸微弱!”

闻声而来的医护们立刻跑了出来,见到抱着孩子的刘翠梅,伸手过去一探,

“孩子已经发烧了,可能出现肺部感染,赶快交给我!”

刘翠梅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不断祈求,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四儿吧!求求”

没有人回应她,他们要和时间赛跑,和死神较量。

刘翠梅瘫坐在地,捂着脸大哭起来。

温暖的双臂拢了过来,此刻像是最暖的温床,让濒死一样冷的刘翠梅有了温度。

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知青,小小的身体,香香软软的,此刻却给她注入无限力量。

刘翠梅一把抱住了江灿灿,抱着她痛哭起来。

江灿灿也止不住地掉眼泪。

多年以后,爷爷奶奶每次提到早夭的四叔,都还是会掉眼泪。

每次都是埋怨自己不坚定,没有及时带四叔去医院,才导致孩子没了的。

而三叔从这以后变得更乖戾痞混,把法律之外能做的坏事做了个遍。

家里人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四叔,可他总是把“小四”挂在嘴边,好像自虐一样。

说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他害死了一个人,就把两个人的出息一起挣出来。

只是他心急又不稳重,除了惹了无数麻烦之外,在江灿灿回来之前,都一事无成,还要家里人不停地给他擦屁股。

爷爷奶奶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忍再苛责一直折磨自己的三叔。

每次气的半死,最后也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导致家里就像一个表面平和,实际矛盾压抑、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危险场,每个人都在自我折磨,每个人都有走不出的心结。

江丰年和江桦此时也跑了进来,看到相拥哭泣的两个人,围上来问,

“小四儿呢?大夫怎么说?”

“已经抱进去了,大夫说可能肺感染”

刘翠梅又哭了起来,江丰年连忙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眼泪。

江灿灿适时地让出距离,让他们夫妻俩说话。

她瞄到脸色苍白、远远坠着,不敢上前的江桦,慢慢走了过去。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自己。”

江桦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倔强地扬起脸,不肯和江灿灿对视,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会承担!小四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我说了,你没错!”

江灿灿躬下-身子,把江桦的脑袋掰过来,执着地跟他对视。

“不是你的错,你没错!”

江桦起先还倔强地咬着唇,使劲挣扎。

可这女知青的手劲儿太大了,他挣扎半晌,最后还是无奈妥协,被迫与她对视。

她的眼神那样坚定,隐隐含着温暖关切。

江桦刚刚忍回去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又拼命拿袖子去擦,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儿。

江灿灿呼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必背负所有,做好你自己就好。”

才13岁的江桦愣了,他好像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又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呆愣愣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夫走了出来。

几个人赶忙围了上去,

“大夫,怎么样大夫?”

“已经吊了水-儿,烧也已经退了,幸亏你们送过来的及时,要是等烧起来再送来,肯定就是救不回来了。

你们先去把费用交一下,住几天院观察一下,没什么事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刘翠梅和江丰年紧紧攥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小四儿的命保住了!

可是一听缴费,两个人又愣了。

出来的太匆忙,他们谁都没带钱啊!

“大夫,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们回家想办法”

“大夫,交款的地方在哪儿?我去缴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江灿灿和刘翠梅。

她们互视彼此,刘翠梅局促又坚决,

“江知青,可不敢,可不敢再让你垫钱了!

要不是你,我们家小四现在就没了,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已经欠你够多了,这辈子都还不上,怎么还能用你垫钱呢?”

她说着说着,激动地就要跪下来。

江灿灿脑瓜子一嗡,赶快把人扶住,说什么也不让她跪。

我的天啊!让奶奶跪她?她还不想折寿哪!

她死死拦着刘翠梅和江丰年,却没拦住江桦。

就见他走到江灿灿面前,笔直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知青,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说话,我江桦随叫随到,绝没半个不字!”

江灿灿一蹦老远,赶快离开了江桦的辐射范围内。

行吧行吧,鞠个躬也比跪下强。

虽说这鞠躬的姿势太标准,有点像参加追悼会一样。

“听话就行,别整这些没用的!

现在,把你爸妈搀到一边坐着去,别耽误我给你弟交费!”

江桦果然说到做到,一下子把他爸妈拉住,硬拖着他俩去边上坐着。

江灿灿得以脱身,赶快去缴费。

别说,她这混子三叔还挺听话,果然江湖人要用江湖规矩来办!

江灿灿去交了住院费,又出去转了一圈,附近没看到什么好吃的,就偷摸从安全屋淘弄起东西来。

江老太太为了为难她,特意准备的搪瓷脸盆有了用处,江楠住院需要陪床,正需要脸盆。

她又找了两条素色毛巾,拿了几个大馒头,想了想,还打开了江老太太的咸菜坛子。

嗬,原来是脆黄瓜,瞧着还不错呀!

江灿灿回医院的时候,刘翠梅和江丰年刚刚打听完住院费,

“这么多的钱,咱们可怎么还啊!”

“砸锅卖铁也得还!回头你回娘家借点,我去弟兄们那借点,咋也不能让江知青给咱垫这么多钱!“

两个人提起江灿灿这个救命恩人,都满是感激和庆幸。

要不是有江知青在,小四儿已经真是不敢想象的后果。

”我说真心话,不是因为江知青是咱救命恩人我才这么说。

不知道为啥,我看到江知青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

刘翠梅沉吟着,想找到最恰当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江丰年接上她的话茬,

“是不是就是那种特别亲近的感觉?就好像是咱家人一样?”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好像是被说到了心坎里,刘翠梅激动地点头,

“你也有这种感觉?”

江丰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乍一看到江知青我就有这感觉,生怕说出来让人以为咱想跟江知青攀关系。”

江知青现在可是公社的宝贝,各个村都上赶着巴结的人。

但他确实觉得江知青亲近,就是发自心底的那种喜欢。

江丰年想,如果他和刘翠梅要是能有个盼望已久的女儿的话,那一定是像江知青这样吧。

“哎,就是因为这样,咱就更不能欠江知青钱了。

我是真心喜欢江知青,想把她当亲人待的。”

江丰年明白媳妇的意思,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连亲戚之间都怕扯上钱,多少兄弟因为钱反目成仇。

他们欠江知青一条命,跟江知青又投缘,想日后把江知青当亲人一样对待。

这中间就不能掺和钱的事儿,要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因为钱,才对江知青好。

两人打定了主意,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钱还上。

殊不知江灿灿听到他们说的话,眼眶都红了。

原来血脉亲情竟然这么神奇,哪怕爷爷奶奶现在并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但他们看到她,依然有天然的亲近感,这是跨越时空也割舍不了的。

江灿灿吸了吸鼻子,有些责怪又委屈地说:

“既然你们拿我当亲人,又干嘛这么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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