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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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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小狐狸精,才几天啊,又骗上一个。

李成东将明昼当成了又一个被林岁安外表勾去的男人。

殊不知,还真给他猜对了。

林岁安上次抽血还是在年初,滨宁的寒冬非常湿冷,沿海小城连风都夹杂着水汽。

她过年那会儿生了场小病,这对她来说算是习以为常的事,可病好后她就经常流鼻血,常在半夜被倒流进嗓子的血液咳醒,每次都要好半天才能止住。

她很讨厌去医院,可深夜看到满盆被血染红的水,林岁安第一次生出面对死亡的错觉。

她主动叫醒卓宁带她去医院。

那晚林岁安抽了两大管的血,卓宁难得下厨给她炖了红糖煮蛋。

检查结果显示没什么大碍,就是鼻腔里的毛细血管太薄了,擤鼻子或者用力呼吸便会破皮流血。

除此之外,医生还告诉她,因为她是rh阴性o型血,需要到血液中心进行备案,这样既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人,也能在发生不测时第一时间得到别人的帮助。

身边人得知林岁安是熊猫血还是因为在她六岁那年受的伤。

当时她跟着外公外婆住在镇上,外公是当地的屠户,性格比较粗鲁暴躁,他对这个女儿小小年纪意外生下来的孩子并不待见。

林岁安在他那吃过不少苦头,要不是外婆护着,她婴儿时期就已被扔到不知名的角落自生自灭了。

六岁发生的事她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可外婆常念给她听。

那天白安下了场雨夹雪,一夜过后路面被薄薄的白色覆盖,她贪玩在雪地里打滚,却不小心碰倒了外公放在墙根的铁锹。

坚硬锋利的锹面擦过她的额角,碰出一个口子,鲜血霎时染红了雪地。

外婆在屋内许久没听见外孙的笑声,好奇出来查看,吓得哭着扑上去。

外公嘴里骂骂咧咧,可还是连忙推上三轮车,将昏迷的女孩放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在泥泞的土路上艰难朝着医院行进。

她额头缝了七针,由于失血过多一直没有醒。

医院紧急给她做了血检,却发现是最稀少的熊猫血。

小镇子的医院怎么可能有血源,只能紧急联系县里,她这才捡回条命。

外婆说当时外公急得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直到林岁安醒了才消停。

这个沉默的暴躁男人,其实是在乎她的。

后来……

外公出意外死了。

外婆几个月后也在深夜因心梗去世。

两个人才五十出头,便撒手人寰。

留下懵懂的林岁安,还有无措的卓宁……和林沛扬。

想起父亲的名字,刚还在出神的林岁安眼眸瞬间黯淡无光,她呼吸一紧,低头咽下翻涌的酸涩。

连被刺破的指尖都没那么疼了。

“好了,去外边休息吧。”

医生采集完收走表格轻声说。

林岁安收回手,用棉签紧紧按压出血点,出来时看到站在门口的宋思衍。

因着班长要发牛奶,所以他是率先检查完的。

宋思衍见她出来,弯腰从框里拿出一瓶牛奶,顺带熟练地抽根吸管,一齐递给她。

玻璃瓶叮当作响,林岁安没接。

“知道你乳糖不耐受,但不要白不要,带回去给卓姨喝吧。”宋思衍说。

林岁安对上他澄澈的眼睛,像被烫到了一样,不自然地垂眼。

宋思衍还叫卓宁阿姨。

她,真的不敢看他。

林岁安沉默片刻,接过牛奶抿唇道:“宋叔叔昨天搬来了。”

“嗯,随他吧,不关我的事。”

男生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宋思衍是在父母的争吵中长大的。

宋袁和孙玉梅之间似乎一点感情也没有,哪怕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可吵起来宛如仇人,一点也不顾及孩子。

宋思衍很小的时候就清楚,他出生在一个没有□□。

哪怕不愁吃不愁穿,可他的内心却极为荒芜。

缺雨露,缺阳光,缺爱的熏染。

天生性格使然,他不是那种因为家庭不幸就叛逆博关注的孩子。

宋思衍深知人生是自己的。

为别人而舍弃一点都不值得。

所以他不恨任何人,只觉得吵闹。

他看得出来,林岁安和他是同一类人。

虽活在沼泽里,但内心有熊熊大火在燃烧。

林岁安暗自叹了口气,拧开瓶盖,悄悄掏出藏在口袋的药丸扔进牛奶里,再拧紧瓶盖上下晃了晃。

宋思衍瞧见低声问:“在干什么?”

林岁安没回答,她翘了翘唇角,眸中泛着狡黠的光。

她把牛奶重新放回去,压低嗓音说:“待会把这瓶给李成东。”

说罢,神色自若地转身离开。

宋思衍若有所思地盯着那瓶牛奶,再抬头,却撞上明昼意味不明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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