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沈云岁一早坐在马车上闭着眼,脸上挂着被欠三百万两的表情,车厢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寿儿偷偷瞥了几眼,沏了杯热茶放在沈云岁手边,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北河,你说小姐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高兴了?”
北河瞥了一眼身后,挨在寿儿耳边小声道:“这还不明显?这不明摆着咱家姑爷惹得么?”
“你看,小姐今早和姑爷打招呼了么?”
寿儿摇摇头,走的时候姑爷都没醒。
“姑爷昨晚有被子么?”
寿儿摇摇头,昨晚姑爷特地出来要了两床被子。
“看到我坐在这了么?”
寿儿不明白地问道:“你坐这怎么了?”
北河指指自己解释道:“自从姑爷小姐成婚,姑爷那边的事,小姐基本都交给我了,但是今天小姐把我也带走了,她给姑爷留人了么?”
寿儿一看周围,还真是这样,她们三个丫鬟和东月西夜,连同最近事很少的南星都一起被带出来了。
“所以说,姑爷得罪了小姐,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寿儿有些担心:“那我进去问问,可不能让小姐挨欺负了。”
北河赶紧拽住寿儿的衣袖道:“哎!你这瞎担心什么呢,咱家小姐和姑爷闹别扭还能吃亏了?人家那是夫妻情趣,不是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
“北河,这么会说话,回去就找四小姐,留在福怡轩说书吧。”
车厢内突然传来沈云岁冷冰冰的威胁,北河瞬间噤声,乖乖地坐在辕座上驾车,不敢再闲聊。
沈云岁带着火气来的,所以到了茶园也一直寒着脸。
今日于覃去收账不在,是他的大儿子于骐负责来接待沈云岁。
于骐年轻气盛,从小跟在于覃身边娇养着长大,平日里也活像个主子。上次沈云岁来,他爹最后不屑的样子,他也记在了心里,所以也不大看得重她,对她的态度也是懒懒散散的。
沈云岁察觉出于骐对她的不敬,心里不禁冷哼一声。宴礼不把她当回事,于覃不把她当回事,现在一个攀附着她的小蛀虫也敢给她甩脸色了?
“上次来没有看账,今日刚好有空,账本也拿来看看吧。”
听到沈云岁说要看账本,于骐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轻蔑地差使下人去拿账本,都是父亲精心做好的账,他就不信她一个娇养的小姐能看出什么。
“元和二十三年和二十八年的账本也一起拿来。”
于骐茫然地看向沈云岁,那是三年前和八年前的账了,要这些做什么?
沈云岁抿了口茶挑衅道:“怎么,找不到?那便等你父亲回来再找给我吧。”
说完把茶杯随意地搁在一旁玩起了手指,一个眼神也没给于骐,仿佛笃定他什么都不会,全是依靠着他的父亲。
于骐被她的看轻激得很不爽,咬着牙道:“找得到,请五小姐稍候。”
沈云岁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坐在位子上专心的欣赏她新染得蔻丹。
一盏茶后,于骐带着下人搬着一叠账本回来了,沈云岁这才放下手指,起身给他一个微笑,道了一声辛苦。
沈云岁抽起两本较新的账本,认真看了几页便快速的翻查,纸页翻飞间连字都看不清。
于骐心里嗤笑一声,花瓶一个,根本就看不懂什么账本,样子都做不好。
沈云岁也听到了于骐的气音,瞥了他一眼,勾着唇角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开始细翻起她点的那两年账本。
这两年的账略微久远,沈老太爷也很少细查,并没有重新细做,于骐也拿不准账本有没有问题。但是想想他父亲的谨慎圆滑,他又觉得应当没什么事,就算有,那个草包小姐估计也看不出。
沈云岁抱着账本坐在堂上一页一页细看,脑子里飞速的算着账,不时的还轻笑一下,声音很轻柔,但于骐还是在她偶尔的笑声下,不自觉地催生出了汗水。
于覃回来时听到沈云岁在查账就赶紧赶到了前厅,看到沈云岁手上的旧账本时,不禁蹙了下眉头。
“五小姐安好,今日不知小姐会来,出去收账去了,怠慢了小姐,还请您恕罪。”
于覃是府里老管事,即使对着晚辈,说话也是分寸得当,十分圆滑。
沈云岁也十分给面子地客套道:“您客气了,于叔为我们沈府操忙碌多年,天寒地冻还要辛苦出行收账,我做晚辈的才是愧疚不已。”
“小姐客气了,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沈云岁指了指斜前方的椅子,示意于覃坐下,又转头对着寿儿唤道:“给于管事看茶。”
说完又继续看起了账本不再说话,整个厅堂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账本的翻页声和炭火的噼啪声。
于覃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皱着眉眼满是责备,之前就特地交代了,万一沈云岁来查账,就只给她近两年的,其它的就说不知道,等他来处理。这个混小子倒好,全部当了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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