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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知道?”

“我刚从玉衡国回来。”

“将军去世了。”

“哪位将军?”

“武安侯,萧衍将军。王下令行国丧之礼,举国哀掉。”

短短一句话,却让她体会到了六月严寒。

“你又哭了,”萧旌阳皱眉道:“我最不喜欢哭了,哪怕流血了也不会哭。有次我从树上掉下来手上都是血,他们在我父亲面前都很关心我,夸我勇敢,后来我想偷跑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他们了,他们没看见我,说我是傻~子。不过我父亲不在,他们怕我父亲。”

停顿了一下,萧旌阳又道:“爱哭的人是傻~子,还是不哭的人是傻~子?”

琳琅笑道:“都不是,在背地里说你的那些人才是傻~子。”

“可是我真的不聪明,”萧旌阳道:“先生教的文章我一篇都背不了。府里的人说我小时候很聪明,看一眼就能背了。”

“对了,你说有个地方很难受,怎样的痛都无所谓。那个地方是哪里?”

萧旌阳的眼眸清澈,脸上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于他人而言,这又是另外一种残忍。

琳琅笑道:“忘了。”

萧旌阳道:“你记性也不好吗?”

琳琅道:“刻意忘的。”

“为何要刻意忘掉?”

“忘了好受些。”

“不懂……”

萧旌阳瞥见绑着琳琅的缚灵绳,伸手想去解开,可解了半天都没成功。

萧旌阳道:“解不开,我替你擦眼泪吧。”

言讫,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地不像是人们口中的痴儿。

“以后别哭了,”萧旌阳道:“晋元说,女子笑着是最好看的。”

琳琅轻声应了一句。

萧旌阳又道:“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我得走了,周叔和父亲说天黑了就不能在外面乱走。”

“好。”

萧旌阳看了看琳琅,转身离开。

“我来晚了,”琳琅道:“这一世,我来护你周全。”

萧旌阳回头看向琳琅,一知半解的样子。

琳琅笑了笑,容颜恬静,红衣似槿。

“仙人,老爷房中没有异常啊!你方才中途跑去哪里了?”

“神仙你怎么在这里?”

阿亭站在月门后,被方才那两个下人逮个正着。

“你们怎么回来了?真的什么都没有吗?”阿亭尴尬笑了笑,愁眉苦脸道:“难道是我感应错了?不可能,我可是我们昆仑虚的高手,不可能错的,错是不可能的。”

“仙人……”

“妖怪!”阿亭随手一指,喊道:“出现了!在偏院,快随我去!”

“可是少爷……”

“你们少爷回房了。”

“仙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啊?反正我就是知道。”

“你个呆~子,人家是神仙,你说怎么知道的,掐指一算就行了。”

……

还没到偏院,阿亭又溜了。

琳琅没走,还在花园里。

“你没跑啊?”阿亭笑道:“我还担心你会逃走呢。”

琳琅道:“多谢。”

阿亭笑吟吟道:“谢什么?我才没有将一个可能害人的邪祟和萧旌阳放在一块儿单独相处呢。”

“师姐,可找着你了!”

阿亭和琳琅同时看去,是凌青云。

凌青云道:“出事了。”

阿亭心里一沉。

凌青云道:“外面又有人被害了,和之前一样,也是杀人取心。”

沉默半晌,阿亭忽然发觉济慈不在,他早上是和凌青云一起走的,于是诘问道:“济慈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块吗?”

凌青云道:“济慈师弟和卿师兄出府了,留向师兄我们三个守在萧府里。”

“我们不去帮忙吗?卿师兄叫济慈去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阿亭想不通,万一碰上了罗刹血魔,带着向星渝胜算不是更高吗?

“不用去,”凌青云道:“师兄问说罗刹血魔可能会对萧旌阳下手,让我们不要乱走。”

闻言,琳琅眸中精光一现,寒声道:“为何是他?”

阿亭看了她一眼,心里同样迷惑,“师兄为什么这么肯定血魔会对萧旌阳下手?”

凌青云道:“师兄说血魔这样子大量杀普通人肯定是受了伤,需要源源不断的血和心,光靠去抓魔界中人会引起门阀之争,我们仙门中人又要花精力去找,所以杀普通人是最方便的。萧旌阳是某个大将军的转世,前世杀业很重,但又深得天权百姓信奉,吃他的心,用他的血来炼,大有裨益,指不定伤全好了。”

偏院。

两男仆在院子搜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看见,神仙在半路上又找不着人了。

“要不回去吧?神仙都没过来。”

“走吧走吧,天快黑了,这里怪渗人的。”

两人说着话,急遽离开了偏院。

冷清清的院子里,绿树随风婆娑作响。风声渐停,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院里的枯井传出细微的声息,仿佛沉睡已久的人骤然苏醒,喉咙只能发出幽微嘶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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