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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儿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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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欣然无措地看着孟平儿,不知要如何才能拉近与她的距离。

“我与表姐乃血脉至亲,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呢,在我心里,表姐一辈子都是我最亲的姐姐。”

“你且回去吧,我累了,想歇歇。”孟平儿不想再多言,翻了个身,背朝她静静躺着了。

姜欣然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表姐该知道我与明轩哥之间乃是清清白白的,如今我既已进了侯府,与他就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了,听闻他参加了会试,若是能高中的话,定然也能为姑父的案子出出力,所以还请表姐放宽心,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床上的孟平儿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她的言语一般。

姜欣然无奈吸了口气,“既然表姐不想我在这儿陪着,那我便先行回去了,表姐要用的一应衣食、汤药,我皆会找奉銮大人打点好,表姐尽可安心地养好身子,来日得空了我再过来看你。”

孟平儿仍是懒得理会她。

她暗暗叹了口气,失落地转身出了屋,并将屋门轻轻带上。

曲廊上,楚哲正与奉銮大人闲聊,见姜欣然出来,忙拱手道别,那奉銮大人还想留二人饮茶用膳,皆被委婉拒绝。

姜欣然又对奉銮大人客气地交代了几句,这才与楚哲转身打道回府。

两人七拐八弯走出了教坊,身旁还跟着教坊送行的官员,临上马车前又是好一番客套的说辞。

在外人面前,楚哲对姜欣然也表现得格外贴心,毫不忌讳地牵她的手,并轻轻托住她的细腰将她扶上马车。

看得那奉銮大人也顺势讨好:“楚大学士与姨娘的情意当真是蜜里调油羡煞旁人啦。”

楚哲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姜欣然也一直未说话,直到上了马车,心里还在默默思量,待会儿要怎么开口才能让楚世子为自己的姑父伸冤呢?

是声泪俱下地求,还是理直气壮地说呢?这楚世子好似软硬不吃,她当真拿捏不准他的性子。

车外的丁秋生抽了一响鞭,马车缓缓掉了个头,又颠簸了几下,正欲离开教坊门口。

一谐音郎突然从教坊跑出来,大声嚷着:“不好啦,不好啦,楚大学士快停一停,别走。”

丁秋生闻得喊声,忙停下马车。

楚哲也赶忙从车里探出头来,“发生了何事?”

谐音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位孟家女,自戕了,用一把匕首割了喉,血……流得到处都是……。”

楚哲:“……”

姜欣然只知表姐性子孤傲,却未曾料到她竟这般决绝。

待她奔下马车再次赶回到那间屋子时,孟平儿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连面色都开始发白了。

她眼眸紧闭,下颌处全是血迹,脖颈上的伤口很深,手里仍牢牢抓着那把匕首,连指节都抓得泛白,可想而知她赴死的决心有多大。

床上的枕头褥单皆被染上了血水,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使幽暗的光线里又增加了一层凝重。

案台上放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欲洁何曾洁”几个大字,不知是她之前就写好了,还是在姜欣然离开后写下的。

楚哲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又略略查看了一下尸体,确认是自戕无疑,死亡时间约在半个时辰前。

姜欣然半倚在屏风旁,呆呆看着床上没了气息的孟平儿,好似被抽掉了心魂一般,整张脸灰暗无光,连平日那双黑幽幽的眼眸此时也空洞得可怕。

楚哲看着她这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咱们不能在这间屋子久留,得先与奉銮大人签署你表姐的死亡文书,再商议着给她办后事。”

姜欣然趔趄了一下,摇着头,眼底无泪,嘴角却浮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笑:“表姐怎么会死呢,她刚刚还在与我说话来着,说什么我活得太贱了,说她与我是不一样的人,还让我以后别再来看她了。”

“姜欣然你清醒点儿。”楚哲压低了声音。

姜欣然仍是不清醒,继续摇着头:“她还说她喜欢明轩哥呢,却又怪明轩哥喜欢我,我怎会跟她抢明轩哥呢,我不会的。”

楚哲一听这话,桃花眼里的光沉了下去:“姜欣然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

姜欣然抬起眼眸,目光越过他去看床上的尸体:“表姐说她只是累了,想歇歇,不过是歇歇而已,你们竟说她死了,我不信,我要去将她喊醒来。”

她说着就要赴到床榻前去喊孟平儿,却被楚哲一把拦住,沉声喝斥:“姜欣然,你睁大眼睛看看,那只是一具尸体了。”

姜欣然闻言一顿,整个身体僵在楚哲的臂弯里,继而眼眸一闭,晕死了过去。

楚哲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姜欣然再次醒来时已躺到了东厢房的软床上,屋内燃着一盏烛火,玉儿伺侯在旁,眼皮都哭得红肿了。

“姑娘你总算是醒了,可急坏奴婢了。”

姜欣然的脑袋里仍是浑浑噩噩的,双目无神,面色张皇:“什么时辰了?”说着又抬眸看玉儿:“你哭什么?”

玉儿抹了一把泪:“已过戌时了,姑娘晕了好几个时辰,世子也让医官来了好几趟,奴婢看着着急……”

“我晕了?”姜欣然面色滞住,这才想起自己到过教坊,还见过孟平儿,她支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表姐她……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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