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流氓(1 / 2)
在棠棠的催促下,徐公公背上不省人事的裴慕吭哧吭哧地回了住所。棠棠一着急差点跟在后面跑起来,还是在琥珀的提醒下带着沈语荷一起坐回了轿子跟在身后。
棠棠记得她看过的小说里,质子一般和皇子们住在一起,谁知太监越走越远,最后在离冷宫不远的一个偏僻小院前停了下来。
老太监身体虚,进门把“咚”地一声把裴慕放倒在架子床上就站不住了,呼哧气喘地一脑门汗。
棠棠心想这床得多硬啊才能发出这么清脆的一“咚”,她伸手一摸,好家伙,下面连褥子都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床单。
裴慕此时已经开始打摆子,棠棠见状赶紧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但那棉被也薄得可怜,破破烂烂的棉絮都漏了出来。
棠棠一脑袋黑线,喝道:“碳呢?赶紧把碳烧起来!”
两个小太监飞快地奔了出去,一会带回来一个炭盆,屋里马上一股黑烟。徐公公立即骂了起来:“放肆!这种炭火也敢给郡主烧?!”
小太监又是下跪又是把碳拎了出去,哆哆嗦嗦地说道:“质子这里只有这种碳啊”
棠棠道:“赶紧去内务府拿,就说我要的!”
小太监得令奔去内务府,而此时太医也赶到了。
白胡子太医看见棠棠愣了一瞬才开始给裴慕把脉,估计是只看过这个小祖宗害人没见过她救人,有些震惊。
切过脉后,太医沉默不语,老半天才说了一句:“质子这身体,太虚了。”
废话,人在大冬天的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换谁谁不虚,棠棠直接开口道:“不虚能找您吗,劳烦快开药吧。”
估计沈语棠也没用过这么恭敬的语气和太医说过话,老太医立即起身行礼:“不劳烦不劳烦,此为臣的职责所在。”之后马上开了方子吩咐下人去煎药了。
棠棠这才松了口气,找了个墩椅坐了下来。
没坐一会她忽然火烧屁股般地蹦了起来:她任务还没完成呢,这都有时间限制的,时辰一到没骂完她就死翘翘了啊!
于是她蹿到床前弯腰推了推裴慕:“醒醒,醒醒!”
裴慕没动,他当然动不了,人都烧晕过去了是能轻易叫醒的吗?!
棠棠看着桌子上的滴漏愁坏了,睡着了骂肯定是不管用的,可是怎样能给他弄醒啊。
不一会药煎好了,棠棠猛然冒起希望。对啊,睡着了怎么喝药,肯定是要把人整醒了喝啊!于是她默不作声地看向周围的人,等着他们行动。
沈语荷焦急地看着裴慕没动,徐公公倒是叫了两声质子。然而裴慕没根本有醒,徐公公看了一眼棠棠,也犯了愁。这要是放在平常,他早就几巴掌呼上去左右开弓给裴慕打醒了,但现在见棠棠又是免了裴慕的罚跪又是叫太医的,一时间分不清她的态度,也不敢轻易下手了。
棠棠看得直着急,心说怎么都没辄啊,难不成她还得几个大嘴巴给病娇扇醒吗?
不行啊,人家怕怕。
这时老太医上前道:“郡主殿下,臣有一法。”
“太好了快去快去!”棠棠也没问什么法子,现在只想争分夺秒地让裴慕起来挨骂,不是,喝药。
于是老太医从医箱里取出一根粗针,照着裴慕的人中就扎了下去。
裴慕立刻就发出一声嘶哑的□□。
他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紧闭的双眸终于睁开了一条缝,眼角发红都是泪水,看样子是疼的。
太医道:“这个穴位深扎下去有提神醒脑之作用,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只要没死一扎必醒。”
什么提神醒脑,还以为太医有什么妙招呢,还不是把人疼醒吗,和大嘴巴一个道理!
裴慕显然也是听见了。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上面还挂着细小的泪水,此时黑亮的瞳仁移到棠棠脸上,看起来想把她戳出来俩窟窿。
得,这笔账也记她头上了。
不过人好歹也是醒了,棠棠也算松了口气。
太监把药端过来要服侍裴慕喝,被裴慕推开自己坐了起来,他人病得发虚,坐在那都摇摇欲坠,硬是把碗夺过来自己一口气喝完了。
之后他把药碗往旁边一放,面无表情地着棠棠说道:“郡主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啊,我还差三句话没骂你呢,不仅如此,还得当着你的面骂沈语荷三句。
哎,这,实在是得罪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就带着新烧好的炭火过来了,这回烧得的红罗炭,无烟没味还暖和,一会屋子里便热起来了。
这回徐公公可猜明白棠棠的心思了,这宫中不乏深闺怨妇,那些太妃啊守寡的公主啊都会私下找面首安抚寂寞的心灵,而质子虽地位低微,但一副皮相长得着实不错,所以没少被人惦记。如今郡主这一番作为,看来也是对这质子动了狎玩的心思。
于是徐公公尖着嗓子对裴慕说道:“诶呦质子诶,你可得好好感谢郡主!”
“看你晕倒郡主着急坏了,又是请太医又是去内务府领炭火的,你可得知道感恩吶!”说完,徐公公意味深长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裴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差了。
这间屋子采光不好,大白天的比傍晚还黑,四四方方的架子床内更是一片阴暗。裴慕靠在床头,冷白皮和周围的黑暗成为鲜明对比。他眼眸低垂,修长的手指攥紧成拳头,虽一言不发但整个人散发出浓郁的低气压。
棠棠没明白徐公公话里的意思,还觉着他挺会说话,心想这样一来裴慕对她的仇恨值肯定会降低。
不过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干正事了。
屋子里人太多,棠棠想了想,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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