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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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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将事情来龙去脉阐述一遍,道:“路燚匆匆来到凉殿外请殿下过去瞧瞧。路燚告知奴婢,不知为何,十七伤口突然就流了好多血,说是十七不愿叫尹况来瞧,偏要等殿下回去亲自包扎。”

与裴舞聊得正欢的梁嬿闻言敛了情绪,听说血流不止,忙从凉榻上站起,担心不已。

他手上的纱布不知是昨夜她离开后解下的,还是今晨早膳时解开的,她适才还没来得及察看他伤口,便抛下他来和裴舞叙旧。

“他这是闹脾气了?”梁嬿忽然悟出几分,停住准备去看十七的步子。

裴舞与梁嬿素来交好,对她府上的事情清楚,却从未听过府中有位叫“十七”的男子,想必是前几日刚收到的。

便是这位,让梁嬿一掷千金,包了蜀香楼整年的饭菜以及成衣铺子每月的新衣裳。

“十七?听闻殿下府上新收了位男子,莫不是这位?”裴舞问道。

梁嬿点头,重新坐回榻上,“昨夜十七救本宫,右臂被囚徒划伤。”

“如此一来他算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还是去看看罢。今日是我突然造访,打扰了你们。得知殿下无事,我这心便安了,待哪日凉快些我再来找殿下。”

裴舞虽比梁嬿小一岁,但毕竟也是及笄了,对男女之情并非一窍不通。

那男子闹脾气要见梁嬿,她可不能在此打扰,耽误正事。

裴舞告辞,梁嬿送她离开,心中却被她说的某个词扰得心神不宁。

裴舞说:打扰。

裴舞打扰了他们?

但是只有梁嬿自己清楚,她最开始对十七百般撩拨,一来是见十七俊俏,见色起意;二来是欲将十七归为她手中,为她所用;三来是想看看十七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不应该是动了真感情。

但是裴舞说:打扰。

她对十七,有这么明显么?

她与裴舞乃手帕之交,只有裴舞在的地方,她可以不见所有男子,因为他们都一样,不值得她抛下裴舞。

梁嬿立屋外,试图找出这个困扰她的答案。

她对十七,动心了吗?

应该是没有。

她素来对武艺高超之辈过分佩服,除了她心底那个少年将军,她从未对任何男子真真动心。

一见钟情不算动心,这是对美的敬意。

十七就是这般,他武艺高超,所以她才会对他过分关心,这和对尹况等人,是不一样的。

她应该不是喜欢十七,梁嬿心想。

路燚透过窗户看见立在台阶下的梁嬿,似见到救星一般,急忙出来相迎,“殿下,你总算来了,老六属驴的,倔得要死!头倔驴!”

路燚展开道:“老六不仅把洒在伤口上的药用镊子清理掉,还把有愈合迹象的口子越扯越大!不让尹况来看,偏要殿下您来包扎,执意说是你食言,答应给他包扎,如今又什么也不管,骗了她不说,转眼跟旁人聊天去了。”

闻言,惊得梁嬿上台阶差点没被裙摆绊倒。

指了指脑袋,路燚道:“十七该不会昨日伤了脑子?”

梁嬿驻足,目光越过木门,望进幽静的房中。

梁嬿对路燚道:“你先下去,这里交给本宫便好。”

伤了脑子,倒不至于。

伤了心,倒是有几分可信。

屋中。

自从路燚在窗边看到屋外的梁嬿后,十七便紧紧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直到梁嬿的身影在窗外消失,他的目光便从窗柩挪到门口。

紧紧盯着门口。

血一滴一滴从桌面滴落,弄脏了十七干净的衣裳和鞋尖,惹得他蹙眉。

左手食指在腿侧敲打,敲一下,十七默念一个数,狭长的眸子紧盯门口,心中越发没底。

在数到十的时候,梁嬿终于出现在他视线。

十七紧绷的背,缓缓松懈,左手也自然垂落在身侧。

梁嬿去到十七身边,看见从手腕上流下的血时,还是吓了一跳。

桌上有药箱,止血药和纱布应有尽有。

一支沾了血的镊子放在桌面。

可十七坐着,一动不动。

手臂有伤,如今又将手腕上弄伤,伤口更深了。

梁嬿更加烦躁,却一时间说不清楚究竟烦的是十七打断她与裴舞叙旧,还是烦十七将伤口弄裂。

“你在闹什么脾气?”

十七望着手腕上还在缓缓流下的血,平静道:“打算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却把伤口越弄也深。”

梁嬿坐下,眼底滑过一丝疑惑,怎与路燚告诉她的不一样?

十七道:“粗人一个,不会包扎。劳长公主屈尊跑一趟。”

他说着便将药箱中的纱布塞到梁嬿手中,动作之快,生怕梁嬿又走了。

经过漫长的安静,梁嬿取来剪刀,剪下一小段干净的纱布,先给十七止血。

“拙劣的小把戏。”

梁嬿低语,那道伤口原本不算太长,可如今被十七弄得又长又深。

她又气又笑。

看着梁嬿专注的模样,十七弯唇。

把戏拙劣,管用就行。

“听说今日来府上的是神武军都指挥的妹妹。”十七道。

梁嬿洒止血药的手顿住,药粉不慎多洒了些。

她抬头,茫然看向十七。

干燥的药粉被血浸湿,粘在伤口上,十七并不觉得疼,问着他关心的问题,“那个姓裴的男子,他很厉害吗?”

“他能闭眼射中靶心么?他在危机时刻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么?他能以一当千么?”

十七刨根问底,如若今日姓裴之人来,他定要与这人好生比上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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