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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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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浴后许是擦过香膏,清幽中透出一丝香甜,有几分像夏日熟透的蜜桃。

而身上穿的那件浅粉色外衫,薄如蝉翼,勾勒出曼妙身子。

真真如刚熟透的蜜桃一般。

纤白手指拨开床幔,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藕粉玉臂。

玉颈修长,白得惹眼。

烛火摇曳,院子外传来短促的蟋蟀叫声,打破一室暖昧。

十七骤然回神,从床上拿起一件衣裳,反披在梁嬿身上,遮住她盈盈胸脯。

素色衣裳干净,是他寻出来打算明日穿的。

望着身上搭的衣裳,梁嬿蹙眉。

“长公主,夜深了,不便多留,”十七别过头去,比了个手势,赶人道:“请回。”

梁嬿把衣裳塞回十七手中。

整理凌乱的衣裳,梁嬿伸手,指尖拂过十七剑眉,道:“十七,你在战场上失忆,被误当成俘虏,又落到本宫手中,不清不楚当了清客,这种种屈辱,都是本宫的三皇叔摄政王害的。”

她改变了想法。

十七要生气了,她要多逗逗他。

顺便让微怒的十七认定是摄政王害了他。

一举两得。

十七蹙眉,乌黑的眸子深不可测,显然是在思索她说的话。

“摄政王,就是那日你在俘虏场见过的。”梁嬿不管十七如何想,她编织的这谎话十七一旦听多了,不信也会信了。

人心不就如此么?

人一生都在被骗和揭穿谎言中度过。

明知是谎言,可却忍不住相信。

梁嬿转身,在十七床上坐下。

她低头整理衣摆,衣裙盖住白皙足腕,也遮住了一步一响的红绳铃铛。

娇艳的面庞被十七投下的阴影半遮半掩,梁嬿伸手勾住男子垂在身侧那缠在手指上的赤色发带。

发带被拉直,赤色艳丽,连接两人本就间隔不远的距离。

梁嬿食指缠绕发带一段,抬眸望着十七,正声道:“摄政王害本宫的十七失忆,让十七忘记了本宫,忘了你我之间的种种,还让十七对本宫充满敌意。你是本宫的人,本宫绝对不允许你受这种委屈。”

十七烦躁,索性松了那赤色发带。

发带一端垂落,刚好落到梁嬿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鞋尖。

“长公主究竟想说什么?”十七侧身,双手负在身后,不再去看梁嬿,冷声道:“长公主寝屋就在隔壁,不送。”

梁嬿走后,十七即刻将门闩插上。

不知是不是梁嬿在屋中待久了,十七总觉屋中还有那淡淡的香味。

十七烦躁,取来扇子,在床幔边来回扇动,却越扇越燥热。

复而,十七顿住,他束头发的赤色发带被梁嬿从地上拾起,如今正放在他枕边。

十七蹙眉,愈渐烦躁。

床被小骗子坐过了。

满是她的味道。

小骗子不知骗过多少男子,今日的伎俩她不知用在过多少男子身上。

幸好,小骗子只坐在了床沿。

十七回到床上,特地避开梁嬿坐过的地方。

可整个床幔里都笼罩了梁嬿身上那清幽香甜的香膏味道,怎也挥之不去。

不浓,反而是极其淡雅。

淡得来若有若无,像一尾轻软的羽毛,轻轻勾起心尖的某种情绪。

十七一闭眼,梁嬿推门而入的模样便浮现在他脑中。

足铃盈盈,清脆悦耳。

十七翻身,目光无意间瞥见枕头便的赤色发带上。

“一定是发带被小骗子攥在手中久了,染上了她身上的味道。”

十七拿着发带起身。

发带末端悬在烛火上方,只需他将手肘稍稍往下放,发带便会被点燃。

他迟疑了。

“罢了,留着以示警示。”

十七最终没有烧掉,将发带压在枕头下,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这段日子是会如何受梁嬿折辱的。

他自是不相信梁嬿的鬼话。

摄政王,他没印象。

倘若是摄政王害得他落入这番境地,十七想这仇得报。

当今圣上,应是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十七没想到,他会这般快就见到梁嬿口中提过的摄政王。

这日,中风初愈的摄政王登门,看望他的侄女——梁嬿。

十七被梁嬿叫到正厅,他单单立在梁嬿身侧,便是气场逼人。

他也终于见到梁嬿口中反复提及的三皇叔摄政王。

——有威严,但不多。

——不过尔尔。

摄政王中风不知怎得便走漏了风声,如今京城皆知此事,定然是府上奴仆传出去的,气得摄政王发落了府上不少奴仆。

后来才查到,他中风那晚有人在王府外面鬼鬼祟祟,再细查,此人约莫是从梁嬿府上出来的。

这些年,梁嬿在长公主府中养了四五名清客,看中哪位俊男,便将其拐到公主府去,腻了,若是情分还在,便将人送走;若是不念情分,便难说了,反正没人再见过那人。

因此梁嬿在京城臭名昭著。

听说这些清客中,似乎有位医术精准之人。

那日在俘虏场,摄政王让梁嬿看到俘虏厮杀的血腥场面,梁嬿记仇,保不齐他这中风就是梁嬿府上那会医术的清客害的。

况且,他跟梁嬿的账,还没算完。

俘虏场中,他先看中了那杀出重围的越国男子,却被梁嬿抢先一步,抢回府上。

这两笔账,慢慢算。

身边侍女摇着扇子,送来徐徐清风,梁嬿手中握了扇柄,轻摇道:“天热,摄政王来本宫府上,倒是件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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