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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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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鸣歌自陆昀离开婵娟院,用过午膳后,整整睡了一日。

浮翠和流丹见郡主心神俱惫便也没有叨扰,只是这么一耽搁,便也没喝药。

到了晚上该往松鹤堂用膳时,浮翠亲自走了一遭,将一应情形说与老夫人。

老夫人体谅她昨日在西山跑马许是累狠了,只打发着待燕鸣歌醒来后,陆昀得闲了亲自走一遭,问一问身子可有不妥。

想着还得还那本碍眼的札册,陆昀同意了。

只是等回了熙和居,陆昀强忍着好奇心,到底是战战兢兢的翻开那本札册通读了一番,起先只看到些零碎的字句,他便放下心来,只当是燕鸣歌打发时间写的札记。

等他偶然一翻,待读到那句,“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时,陆昀眉头狠狠一跳,再往下看,瞧得那句“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他气得面色一沉,将那本札册丢出去八丈远。

她小小年纪,竟然偷偷誊抄了元九这首艳词。

要知这样孟浪霪语,也就秦楼楚馆的琴姬歌姬弹唱的多,故而只在那些贪花恋酒的重欲之徒间传颂,千不该万不该也不会出现在她一个闺阁女郎的札册上。

若非夤夜深深,婵娟院早就熄灯歇了,陆昀恨不得将燕鸣歌从床榻上提起来。

问她这元九的艳诗她是从何而知点,亦或是亲自去过不成?

怀揣着满腹疑虑,陆昀直到三更天才睡着,只是梦中有青衣罗裙身姿曼妙的女郎倚在他怀中,与他唇齿相依,耳鬓厮磨。

无论吮吻咬合,他怎么也瞧不清她的脸,任由那明晃晃的昆山玉露碎了一地,浸了满怀。

偏那酥山皑皑上绽放着红莲两朵,诱人采撷,共赴万顷山川云顶之巅。

管她雾鬓轻散,云鬟松挽,只留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视线往下,朱唇半点,沾染着泠泠湿意,泛着潋滟水光,似乎在诉说方才所经历的苦难。

纤细玉足若隐若现,如同无暇白雪,惹人捧得幽香雪蕊,遗下一帘幽梦,咿咿呀呀的轻颤婉转。

悠远梆声响起时,漆如点墨的天穹挂着半轮残月,陆昀缓缓睁开眼,瞧得四下无人,他仍在宝蓝色的帷帐里,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梦,幸好也只是梦。

他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得以放下,正要起身下床时,却摸的一手湿濡。

中裤和被衾湿了个彻底,要叫人瞧见了只怕他这般大的年纪,还以为是遗尿了。

头一回梦遗,他羞愤欲死,脸上腾起朵朵红晕,连忙起身换了件衣裳,又亲自将那团衣裳揉作一团,连着被衾一起塞到了盆里。

怕叫人发现,他又急急忙忙的用冷了的茶水泼向盆中,做贼心虚般端着盆去了浴房。

这般大的动静,在外间小榻上值夜的砚台总算是醒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原先还不当回事,待听到水声时以为是世子起身洗漱了。

意识回笼,他再也没了瞌睡,着急忙慌的起身要前去伺候,只是等砚台到了浴房,瞧见世子破天荒的在浆洗衣裳时,瞠目结舌的问道:“世子,您莫不是还未睡醒罢?”

一时间不知如何打发他走,陆昀沉着脸,稳着声音道:“方才醒了口渴想用口水,却不小心泼到被衾上了,左右今日也没事,我便自己洗了。”

世子这是,在同他解释?

砚台瞪大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世子说出长长一串话是在向他解释。

原本还以为世子还没睡醒是在梦游的砚台总算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了,可要小的现在去传早膳?”

陆昀摇摇头,淡声道:“不用,给我准备些凉茶来。”

这大清早的,用凉茶怕是不好吧,砚台心中讪讪,到底是没将疑问说出来。

陆昀哪里不知他的疑虑,心下却想到,用完凉茶,总能败败火吧。

等他用香胰子浆洗完被衾和衣裳,总算是没了子孙味,才将衣物晒在后院的木施上,住在后罩房里的画春起身,惊觉世子好端端的怎生的亲自做这些粗活。

陆昀也难得解释这,用过凉茶后,心下还是燥得慌,便自去前院打了两套拳,沐完浴后才用了早膳。

他今日之所以这般大的动静原因无他,只因为昨日梦里的曼妙女郎不是旁人,正是燕鸣歌。

想来还是昨夜瞧了那本写着艳诗的札册的问题,这才扰乱了他的心神,陆昀如是想着。

故而匆匆用过早膳后他自去婵娟院,寻燕鸣歌的不是了。

却是来的不巧,燕鸣歌还在梦中,浮翠流丹拦着他不让人进。

陆昀自然也做不出来硬闯的事情,可一想到昨夜的事情,他面容羞愧,心中有团火腾腾燃起。

是以,陆昀冷着脸吩咐浮翠流丹,硬是要二女将她家主子叫起来。

想着郡主已经歇了一天,世子的面色又这般难看,想来是有什么急事,浮翠便也不敢耽搁,与流丹一道轻轻推搡着燕鸣歌从梦中醒来。

睡得脸瓣通红,发丝凌乱的燕鸣歌微眯着眼,听得二女的回禀后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淡声道了句,“他若是急,让他自个进来便是,总归我是不愿起的。”

眼下还未到辰时,她今日又无甚事做,他竟还想来扰她好眠。

至于他能有什么急事,无非是上赶着来训人就是了。

昨日她偷梁换柱,将自己那本桑皮纸包着的札册换下,又将从前那本青色书皮包着的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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