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2 / 2)
路棠觉得很奇怪,但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忐忑地等待了几日,这天终于按耐不住在晚餐前给男人拨去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什么事?”
听着对面熟悉的冷淡声线,路棠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接下来的请求又心中忐忑,“傅先生,你今天工作还忙吗?要回家吃饭吗?陈姨说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可以回来吗?”
“晚上还有些事,不回去了。”
前两日路棠是这般问的,男人也是这般委婉拒绝的。
连续如此,路棠终于绷不住了,语气委屈巴巴,“你在躲我吗?”
是又不完全是。
他只是借此更清晰地思考问题,以免总是受到某人的笑容干扰。
“你是在用这种不负责任的方式和我分手吗?”路棠又问。
不负责任?
傅斯暄胸口挨了一箭,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听筒对面清润的嗓音已然带上不走心的压抑哭腔,“是我哪里不好吗?都说了我会改的,你怎么还不理我,我每天都好想你,想你想得吃饭都不香了。”
那还能顿顿吃三碗饭?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突然住到新租的公寓去,你的公寓里有其他大美人吗?”从小身处以美貌著称的鲛人族中,路棠天生有种自卑感,“如果那个人比我好看,那我……退出好了,哪怕我的心会很痛很痛,像美人鱼失去王子变成泡沫的时候那样痛。”
“……”
沉默。
沉默不住了。
“你这两天又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这两天,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点燃一根……白蜡烛。”路棠打了个哭嗝,“我没找到火柴。”
傅斯暄嘴角抽搐,“谢谢,我还没死。”
“没死你不会回家噢。”
是用软糯糯的声音说的,分不清是指责,还是撒娇。
傅斯暄:“……”
“到底回不回?不回的话,那我去找你好了,佳和新苑c栋202室是吧,我马上就来!”
不知这人从哪里打听到他的住处,傅斯暄用怀疑的眼神地睨了睨前方副驾驶上正在整理文件的徐助理。
徐畅感觉一阵冷风从脖子后面掠过,下意识缩了缩脖颈。
这两日傅斯暄住的小公寓,正是前些日子让徐畅安排的那套。
没让人搬过去,自己倒先住上了。
傅斯暄心头堵得慌。
对面的软糯声音仍在处心积虑地吸引自己,“那我过去了哦,要带上陈姨做的菜吗?到时候热一热,还有晒的干蘑菇,这个要现炸才好吃……”
傅斯暄揉揉蹙紧的眉心,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你别过来,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回,晚一点,你要饿了可以先吃饭。”
“不行,我等你!”
“……”
罢了。
傅斯暄勉为其难再小退一步:“好。”
-
返回公司总部的车上,徐畅整理着晚上开会的资料,突然感觉如芒在背,脖子后面仿佛有寒气渗入,他下意识回头觑了一眼。
赫然对上后方投来的很不寻常的凌冽视线。
“呵呵,总裁,您有事吗?”
傅斯暄眯了眯眼,将眼神调整得不那么骇人,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徐畅随口问。
自从总裁最近欲求不满,他这个打工人就过上了007的苦逼加班生活,之所以斗胆泄露总裁的行踪,也是希望他老婆能管管他。
恍惚看见一片黑云在两人之间聚集,徐畅终于想起总裁所问何事,立马精神抖擞:“查到了!”
推了推眼镜,他快速端起精英派头,说道:“这几年路天城同几位年纪相当的故友一直有来往,其中一位符合巨富又具有权势的条件,但这人现已年过七十,家中只有一名正牌夫人。我又派人继续调查,到目前还没查出您说的年纪大有权有势、非常好色,还娶了很多小老婆的人。”
没有?
这个人当真权势滔天,以他的能力根本查不到吗?
傅斯暄心生不虞,敛住心神,又问:“路天城那边呢?”
“路家最近倒是出了个事,路天城近来身体抱恙,动了个小手术,出院后重新拟定了遗嘱。”徐畅观察着总裁的冷脸,咽了咽口水,小心地说:“新遗嘱中,将原定分给小路先生和其母肖燕的部分完全剔除,只保留每月发放给肖燕女士不到万元的生活费这一条。”
堂堂赌王,便是如此打发为其生子的小老婆和亲儿子的?
打发叫花子都不如。
徐畅继续道:“路天城目前由路齐礼安排的人照顾,遗嘱的事还未向路家族人公布,小路先生和肖女士也不知晓。”
依照路棠他妈的性格,倘若知道定要像祥林嫂又怨又叹地哭上好几天,恐怕还要拿没分上财产的儿子出出气。但她心里再怨再恨,却是不敢去路家主宅闹的,她惹不起路齐礼这个人。
路齐礼是路天城的长子,也是路天城唯一明媒正娶的大老婆生的孩子,同时大夫人邱氏娘家在景城背景深厚,路齐礼将来不仅会继承路家大权,还能得到邱家的势力帮助。
傅斯暄不曾与路齐礼打过交道,却从多人口中听闻过,此人城府极深,不可小觑。
这样的人,怎会是那人口中对他极力爱护的大哥?
还总称赞自家大哥天下第一大美人。
路齐礼确实继承了其母邱氏大家闺秀的气质和姣好相貌,但路天城长相中棱角凌冽的部分他也遗传不少,综合起来,帅气温朗有余,与“美人”二字却着实不搭。
恐怕是某人亲弟滤镜太重导致的认知错误。
比起路齐礼融合父母的英朗容貌,路棠却不同,眼睛鼻子嘴巴近乎找不到路天城的遗传痕迹,脸蛋也是其母的巴掌鹅蛋脸,与路天城的威严国字脸相差甚远。
为此路天城还做过亲子鉴定,确定是自己的种,才有了后来仗着家世傲慢无礼的小路少爷。
徐畅暗暗觑着总裁变幻莫测的脸色,见面色缓和一点,又说:“还查到,路家最近有进入娱乐圈的打算,路齐礼上一周来了景城,正在四处洽谈投资。”
“嗯,知道了。”
傅斯暄闻言把飘散的思绪拢回来,转而想起不久前刚通过话的那人,深沉神色中多出两分凝重。
路家的情况如此复杂,这人又被家人算计,再被分手的话,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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