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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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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温萧惊得嘴里能塞进个鸡蛋。

章女士的执行力恐怖如斯,可时途也真的办好了?

杨瑞成一脸迷糊:“跟谁结啊?丫头,你不是才跟姓李的小伙子分手?”

温萧喃喃道:“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我昨天去相亲了……”

杨瑞成长叹一口气,对着章女士语重心长:“温家姆妈,你们也不要把孩子逼太急了,哪有见第一面就结婚的?又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

章茉香掏出一袋喜糖,放在杨瑞成面前:“哎呦,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是他们两个自己定的,都认识二十来年了,才不是什么包办婚姻。”

忙乱中,温萧也没来得及再解释,她被章女士催着换衣服。

章茉香的口袋像哆啦a梦的兜一样,从里面源源不断掏出新衣服和化妆品。

杨瑞成欲言又止,在一排陈列出样前背着手来回踱步,忍不住又问:“丫头,你真想好了?”

在今天之前,温萧只觉得时途只是为自己解围随口编了个谎,事后总有机会解释。

但如今他居然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准备好跟一个十来年没有交集的女人结婚,哪怕曾经是发小,可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真的了解自己在做什么吗?

温萧当然十分困惑。

她试图去回忆十岁出头时,那个沉默寡言,又异常聪明的男孩。

隔着岁月长河,她没有新的收获。

唯一回旋在脑海中的,便是他昨天说的那句:真正的热爱,哪怕不被理解,也值得坚持,值得牺牲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空气中飞着细小的粉屑,在斜射进屋的光线中飞舞,像真丝缎上精细织进去的金线。

温萧拿起章茉香新买的衣服,点点头说:“嗯,我想好了,跟他结婚。”

章女士喜色难掩,推着她后背进更衣室。

杨瑞成拿下丝绒隔帘后的一件旗袍,递过去:“这么大的日子,不该穿你自己做的衣服吗?”

这件旗袍是温萧拿散料试手做的,工艺相对简单,杨瑞成手把手带着她做衣片的归拔和烫省,她手工上领缝合大身,只是绲边不够精细,和师父做的旗袍摆在一起就不够看了。

她一直没带走,总想找时间把绲边拆掉重新做。

这时,下午约的客人准时到了,老头拿着茶杯迎上前,扭头对傻站着的温萧说:“绲边我给你压了两道,你自己那道看起来不起眼,没事儿,好看着呢。”

温萧前世只领了个证,准备了很久用来婚礼上穿的大红旗袍没有用武之地,最后给了女儿,可说是前世最大的遗憾之一。

老天眷顾之下,这个遗憾也悄悄弥补。

温萧换上旗袍,用章茉香的口红和香粉纸上了个淡妆,看着全身镜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她有了点隆重的感觉。

章茉香这时候倒是不急了,带着温萧去坐公交车。

她一脸骄矜,拍拍女儿手背:“让男方等一等是应该的。”

前世她和李江海领证的那天,章茉香在家躺了一整天,唉声叹气。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觉得自己的婚姻没有托底的支撑,过得好是理所应当,过不好却是瞎眼活该。

每一个寒凉如水孤独的夜晚,说不想回家是假的。

可她不敢看骄傲了一辈子的章女士,就这样被自己击倒。

此时看她脸上莹莹有光,每一条细小皱纹中,似乎写满了称心二字。

温萧把手张开,紧紧握住了妈妈温暖的手。

婚姻登记处。

门口已经等了一排人,时途的身高鹤立鸡群。

章女士一眼看到了准女婿,笑得像朵菊花,凑到温萧耳边说:“喏,你看你老公,模样一等一好呀,可比我老公强多了!”语气竟然有些酸。

那一边,邵牧君也看到了母女俩,朝章女士挥手,视线移落到温萧身上时眼睛一亮。她伸手推身边的儿子,发现推了个空。

时途正拨开人群,缓缓走向温萧。

周遭人声鼎沸,视线相交的一瞬间,温萧心头一跳,紧接着觉得自己手臂上鸡皮疙瘩起了来。

“怎么了?”转眼间,时途走到她面前,低头打量她突然抱起的手臂。

要命了,这真的是前世不食人间烟火的科研工作者吗?

发小啊,你错过了多少人间妲己!

“没什么,手臂有些凉。”温萧努力忽略旁边吃吃笑的章女士,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时途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西装,配卡其色西裤。

偏分的短发,落了一两丝下来,眼窝深邃,看起来很有几分后世追捧的斯文禁欲味道。

听她说凉,时途脱下外套,盖住她肩膀,然后才对章茉香完了弯腰:“章姨……哦,妈。”

章女士这辈子大概这一声妈听得最窝心,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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