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帮我？”（2 / 2）

“有人守在门口。”宋砚楚道。那会天很黑，胡同里没灯，但是宋砚楚还是借着那几个人抽烟的零星火光记住了几个人的身形特征。门口守着的那三人其中一个。

“我猜，”齐昭扯扯嘴角，垂着眼眸，眼中情绪交杂，晦暗不明，“好消息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吗？”

“聪明。”宋砚楚打了个响指。

“我去把他引来，然后你先走，”宋砚楚说着拉开了门，“不过你别走远，我不认路，你得带我回家。”

“你等会”齐昭话没说完，宋砚楚就已经闪身出去。

外面的风又大又冷，刮得宋砚楚脸生疼，他缩着脖子走到守在门口的男人身边，从兜里摸出白天没收的刘建业的烟，叼在嘴里，“大哥，借个火。”

那男人没多想，从兜里掏了打火机递给宋砚楚。

宋砚楚接了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打着，不好意思地冲男人笑了一下，“在外面太冷了，手快冻僵了。”

男人笑了一声，给宋砚楚点上烟。宋砚楚抽了一口，也递给了男人一根，男人点着头接过，然后别在了耳后，扭头又往后门看了一眼。

“大哥，瞅啥呢？”宋砚楚问了一句。他打着腹稿，想着要是刘建业或者梁誉泽在这都能拉着男人唠上半个点，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跟人家聊点什么。

“没啥，在这等个人。”男人说道。

“奥，”宋砚楚点点头，“那你尝尝我这烟，老毛子给的，说他们那边喝伏特加就抽这个！”宋砚楚把上午刘建业跟他吹牛逼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男人可能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隔路，于是点了点头，把烟叼在了嘴里。

一阵风过，吹得后门咣当响了一声，男人立马回头，见后面没人，才点烟。风吹得厉害，男人闷头点了半天烟才点上，然后狠狠吸了一口，“嗯，这烟行！”

“行吧，”宋砚楚拍了拍男人肩膀，“赶明儿给你弄两条。”说完，他说了句回见，就从那人身边走了过去。

从后门胡同出来，宋砚楚一路狂奔，终于到了有光亮的大路上，他手上夹着烟，微微喘息着。这里是全然陌生的街道，宋砚楚站在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走。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到马路对面有个人站在那里。

“你会抽烟？”齐昭看着穿过马路走到自己身前的宋砚楚，看向他手里夹着的烟。

“嗯，偶尔抽。”宋砚楚应了一声。

他高二那年算是他叛逆的巅峰时期，那时候学校里有一拨真一点都不学的人，宋砚楚有幸跟他们混过一段时间。抽烟喝酒打游戏，每天也没什么太大意思，没两周，宋砚楚就不跟他们玩了。

但是两周不到的时间，宋砚楚的成绩就下降许多，这时候他才来了劲头，觉得学习考试挺有挑战性的，开始好好学习。

后来游戏他几乎不玩了，酒也不怎么喝，烟有人散的时候会接一根。

“刘建业说这是俄罗斯的烟，你要不要来一根？”宋砚楚说着，敲出一根递给齐昭。

他本来只是逗逗齐昭，没想到齐昭真的凑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咬住了那支烟。

宋砚楚愣了愣，“我没火”

“对一下。”齐昭说道。

宋砚楚把烟叼在嘴里使劲抽了两口，让烟丝燃烧地旺一点，还没等他拿下烟，齐昭已经叼着烟偏头对了上来。

寒风凛冽，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摇摇欲坠。

“为什么帮我？”齐昭看着宋砚楚的眼睛问道。

“因为你长得好看，”宋砚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紧接着问回去，“你为什么等我？”

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升腾，齐昭看了宋砚楚片刻，勾起了嘴角，“因为你傻，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宋砚楚当时第一个念头是齐昭笑了，第二个念头才是这人竟然敢说他傻，第三个念头是他竟然先在意的是齐昭笑了而不是齐昭说他傻。

“你是不是今天没挨打很遗憾啊，非让我给你弥补上。”宋砚楚道。

齐昭看了他片刻，“今天谢了。”

“不用客气，欠我个人情吧，”宋砚楚说完，从齐昭身边走过，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赶紧走，冻死了！”

齐昭轻轻叹了口气，“大少爷，回家得走那边。”

这个时候公交早就停了，路上也一直没有出租车开过来，宋砚楚吸了吸鼻子，“要是那些人还来堵你怎么办，我看他们不太会轻易放弃。”

“不怎么办，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干不会天天来，真堵住我了，最多就是一顿打，”齐昭顿了顿，“死不了。”

“换个地方工作不行吗？”宋砚楚说完这话，觉得一定是今晚的风太大给他脑子吹坏了，以至于他一晚上都在管齐昭的闲事。

“先干着吧，这份工作时间最合适，”齐昭偏头看了看宋砚楚，好像从他眼里读出了关于“你就那么缺钱”的疑问，苦笑一声，“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