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 / 2)
风吹乱了碎发,被人轻轻别到耳后。
谢阙腕间翻转,与纤巧细柔的手指十指相扣,紧紧的攥到手心。
直到人离开,沈清宜恍若丢了魂般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嘴唇颤个不停,整个人都在抖。
她离得最近,也听得最清楚。
她听见沈清颜唤那个男人陛下,普天之下,敢称陛下的,除了宫里那位暴君还能有谁……
想到刚才她还指着人大骂,刹那间一股血气翻涌着冲上心头,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
凉亭乱成一团,这厢气氛也不太好。
指间相扣的力道有些重,捏的人生疼。
沈清颜意识到谢阙生气了,可她不明白,走之前喂她吃浮元子时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成了这般。
她转头,求助般看向跟在身后的宣高飞。
宣高飞连忙举起花灯遮住脸,脑袋甩的跟拨浪鼓般摇个不停,别看他,别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转眼想想这样好像有点不太仗义,又偷摸着露出半张脸,无声做了个口型:您哄哄他。
哄哄他……
哄小孩子她还会,哄帝王她哪里会。
算了,哄就哄,豁出去了。
沈清颜咬住唇,指尖挠了挠谢阙手背,软着嗓音唤他,“郎君,您弄疼我了。”
走在前面的人停住脚步。
男人转过身,高大身影遮下来,另一只手捏紧沈清颜下颔,轻轻挑起。
“你方才唤我什么?”
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很沉着,犹如凉亭旁深不见底的湖。
沈清颜手指搭上男人骨节,羽睫轻颤,生怕他又似方才般众目睽睽之下吻下来,忙不迭唤他:
“郎、郎君。”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尾音还卷起一丝娇妩可怜的颤音。
扼着下颔的力道缓缓松开,沈清颜抬眸,只见男人背对着光站在眼前,清晰地看到他的眼底映出了自己。
谢阙瞧着她,眼底浮现淡淡笑意,缓声开口:
“你唤我郎君,郎君很欢喜。”
话音刚落,天边夜幕烟花“砰”地一声绽开。
一声接一声,萦绕在耳边久久未消散。
久到沈清颜分不清是心跳声,还是烟花声。
烟花落幕,沈清颜抽回手,转身从宣高飞手里接过花灯,递给谢阙,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声音也磕磕巴巴的厉害,“郎君,该、该去放花灯了。”
……
湖边聚集了不少人,难得寻到处位置,沈清颜凑过去,将花灯放进水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福许愿。
许过愿后,就听身旁的小娘子们在絮絮聊天。
“可要吓死我了,那些个官爷凶神恶煞,手里亮着刀,把巷子围的紧紧的,正在抓凶手呢。”
“凶手?”
“是啊,听说巷子里死了人,可惨了,断臂断腿的血流一地,有几个官爷吐的脸色都白了。”
“不会吧,今儿这么多人……”
“什么会不会的,最近小心些,别往巷子那些没人走的地方就是了。”
沈清颜听完,侧首,眸光落在谢阙脸上。
若是方才没有拦着,陛下会不会也杀了宁兴修……
谢阙感受到视线,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二人又逛了会儿,买些吃食抱在怀里,直到时辰不早了才回马车。
马车辘辘行驶在街道上,眼见着沈清颜有些兴致不高,谢阙只是将人搂紧了些,也没说些别的。
很快马车就停下了,宣高飞在外道:“主子,侯府到了。”
侯府?哪个侯府?
沈清颜掀开帘子往外看,赫然瞧见进义侯府的牌匾悬挂在高处,她怔怔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都未反应过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怎么,傻了不成?”
谢阙随手揉了下沈清颜的发,弯腰替她系好披风,“走吧,进府去看看你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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