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1 / 2)
转眼到了元宵佳节。
除夕夜热闹的余韵还在,华池阁檐角依旧挂着红灯笼,随着寒风轻轻摇曳。纵使隔着宫墙,依旧能听见宫外头传来的嬉笑打闹声,反倒是衬得宫内冷清了不少。
酉时初过,夜幕垂落,黑暗中的皇宫,有种落寞的孤寂和冷漠。
安禄海停下脚步,行了个礼,恭敬道:“美人,陛下在前面等您,奴才就不过去了。”
说完,转身离去。
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停在宫门口。
马车朴实无华,车壁是暗色的沉木,亦无玉石饰品点缀,行在大街上,最多是辆外形宽敞大点的马车,一点都不起眼。
沈清颜站在马车外,似是在出神。
正在她犹豫迟疑时,帘子挑起一角,露出帝王深邃明朗的五官来,那双黑眸如沉沉夜幕,又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视线望过来时,总是带着股犀利,如利刃般悬于发间高高审视着你。
且每次他与她说话时,总会盯着她的眼睛,实在令人惶恐。
“上来,朕带你出宫。”
映入眼帘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玉琢般精致,沈清颜眼睫微动,抬手搭了上去,紧接着一股力道将她拉进马车内,直直撞进帝王怀里。
尚未等沈清颜反应过来,帝王的掌心便先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于腿弯下,轻轻松松把人转个面抱到了腿上。
帝王的手臂穿过沈清颜腰间,以拥人入怀的姿势抱着她,掌心合拢,温热感瞬间包裹住少女冻的冰凉的手。
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粉色,手指细细软软,握在掌心倒更像是把玩着一块上好寒玉。
“还冷吗?”他道。
馥郁龙涎香的味道萦绕鼻尖,这姿势着实过于亲密了。
沈清颜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声音也不自觉的小。
“不、不冷了。”
谢阙低低“嗯”了一声,轻敲马车壁,驾车的人听见动静,扬起马鞭驱使着马儿往宫外走。
这是他们半月以来第一次见面,一切如之前般稀松平常。
正在沈清颜怔怔出神时,衣袖忽然被人挑起。
她垂眸看去。
谢阙攥住她的手腕,正细细打量着。那处因着上次在梅园时摔倒划伤的地方已经痊愈了,肌肤光滑白净,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谢阙手指勾着衣袖,一寸寸的放下,动作轻柔至极。
“半月未见,可曾想过朕。”
他看着她,喉间滚动,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纵使知道回答,可还是抱有一丝丝的期许。
沈清颜指尖微颤,没说话,也没动作。
思绪千回百转,正斟酌着语句该如何回复时,忽觉耳垂一重,濡湿触感覆了上来。沈清颜倏地僵住身子,马车内只有颗夜明珠散着微光,不甚明亮的光线下那感觉愈发明了,似是有尖尖犬齿叼住那处软肉,如野兽般厮磨啃咬,令全身肌肤都泛起一层细小战栗。
嘶咬渐渐转为舔舐,舌尖含住耳垂,含住耳珰,柔软触感紧紧贴合着,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如触电般游|遍全身。
黑暗中,隐约听见水渍响声。
沈清颜的双手、腰间都被男人禁锢着,她闭上眼睛,双肩轻微发着颤。
“朕想你了,想见你。”
伴随话语落下的是体内扼制不住汹涌,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整个人像伸出利爪、张开獠牙只待将猎物吞下的野兽,却又因顾及着什么不得不暂时收敛兽性。
他明明那么想她,那么想要她。
只是一次小小的身体接触就让他动了欲。
可他不敢,怕吓着沈清颜。
罢了。
前世弥留的遗憾,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这世他要一一说给她听。
一个字都不能落下。
谢阙松了口,摸出沈清颜腰间别着的帕子,动作温柔的擦拭着耳珰。
马车内宽敞的空间骤然因距离拉近变得狭窄起来,所有的动作都在下意识的放慢放缓,唯独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声是那样的清晰剧烈。
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跳出来。
谢阙手指捻过少女鬓角碎发,别到耳后,眼见着那白皙耳垂倏地染上绯红,他唇角勾起,难得好心情的露出笑意。
直到马车停下,沈清颜意识都还是飘忽不定的。听着外面喧闹声,她才似回过神,抬手揉了揉耳垂,那处滚烫的厉害。
“是自己下去,还是朕抱你下去?”
轻飘飘的话在耳边响起,待回味过意思来,沈清颜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撑着男人的肩起身,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低头整理衣物,生怕待会儿在人前出现什么不得体。
马车停在不起眼的小巷内。
见谢阙下来,跟随的侍卫躬身行礼。
谢阙从容的攥住沈清颜的手,带着人往闹市里走。
沈清颜见那几人都没跟出来,正欲开口,话到了嘴边又顿住。
宫外不比宫内,在外是不能称呼陛下的,若是让百姓们知道暴君也来逛元宵,岂不都要吓个半死。
不叫陛下,那叫什么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