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1 / 2)
若是放在寻常,兴许还能享受从中获得的快感,可眼下帝王并没有多少耐心,见人还有点呼吸,阴沉着脸松开手。
随后走到沈清颜面前,弯下腰,掌心托过人后腰、膝弯,回了华池阁。
闻声赶来的禁卫统领哗啦啦带了一群人,等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时也愣住,抬头欲言又止:“公公,这……”
陛下是又发疯了?
安禄海摇摇头,叹道:“劳烦统领先找个太医给人瞧瞧,再去通报晋国公一声。”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沉重,“就说世子冲撞后宫,举止轻浮,乃是所不容之大忌。”
“是。”
华池阁内烧着地暖,温暖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沈清颜坐在床上,帝王站在身侧,修长手指卷起她的衣袖,正一寸一寸检查着。
微凉指腹触到温热肌理,沈清颜忍不住缩了下,却被帝王按住。
屋内灯火轻轻摇摆,屋外守夜的宫人战战兢兢。
方才陛下冷着脸进来的样子把他们都吓了一大跳。
“陛下,臣妾的婢女……”
“只是晕了过去,性命无忧。”谢阙检查的动作一顿,沈清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细白藕臂上划了长长道伤口,正往外洇着血珠。
谢阙唤宫人去找医箱。
宫内都备着这东西,很快宫人就送进来了,还有盆水和帕子。
“兴许是方才摔倒的时候伤的,陛下,臣妾自己可以处理。”沈清颜抽回手就要起身,接着肩头一重,又被按了回去。
“坐好。”帝王道。
沈清颜眼见着帝王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顿时如坐针毡。
如侍寝那夜般,帝王褪去她的鞋袜,把裤腿卷上去,一直卷到膝盖的位置,不出意外的两边膝盖都磕破了,中间泛着青紫。
帝王抬头,漆黑眸子凝住眼前的人。
沈清颜垂下眸,硬着头皮道:“当时臣妾只顾着跑,没顾上别的。”
小磕小碰罢了,怎的感觉陛下望过来的眼神像是吃了她一般。
正胡思乱想着,脚下一轻,就见帝王握住她的脚踝,放到了自己的膝上。
帝王今夜着了件黑色龙纹衮服,衣摆、袖口绣着金边,如今这一放,黑白相衬下,驾祥云腾空跃起的五爪金龙甘愿成了足下物。
沈清颜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想要缩回脚腕,却被帝王掌心禁锢住。
“陛下,这不合适。”
“别乱动,”帝王话语微顿,“朕轻点。”
说完打湿帕子,试了试温度擦拭着,他的动作轻而缓,甚至还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明明华池阁那么大,沈清颜却觉得殿内温度愈发升高,她坐在那里,似是闻到了帝王身上的淡淡酒气,混合在龙涎香中,说不出的醉人。
帕子擦拭过后,抹了药,帝王攥住沈清颜小腿,俯下身轻轻吹了吹。
微凉的气息顿时引起肌肤一片战栗。
“……”
沈清颜又惊又羞,忍住脚趾蜷缩的冲动,咬住唇别开了脸。
待察觉帝王为另一边膝盖上药时,才转过脸将视线落在帝王脸上。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骨相还是皮相,帝王这张脸都是极好的,似是把锋利冷厉的寒剑,出鞘时携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却。
如今室内光线晦暗不明,暖暖烛光落在脸上,半明半暗,沈清颜心中反而生出了抹极为怪异的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落在心头堵堵的。
帝王,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般暴君行径。
不仅没有,还帮了她好几次,这样想想,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怕了。
帝王不清楚沈清颜心中所想。
他正专注的处理伤口,上着药。
在沈清颜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深邃黑眸中,竟罕见地露出了几分堪称温情的东西。
待处理完,已经到了深夜,安禄海传话说晋国公正在外面请罪,帝王理都未理,直接不见。
帝王要在华池阁宿下,沈清颜也不好再说句不是,她还没有胆子大到敢将人赶出去的地步。
见她躺在外侧,谢阙皱了下眉,弯下腰把人抱进了里侧,道:“朕明日休沐。”
除夕佳节,朝中休沐三日。
意思是他明日不会早起,不用起来服侍。
沈清颜欲言又止,没再问,顺从着躺了回去。
或许是今夜见到了钟思阳,连带着前世的某些回忆都被勾了起来,沈清颜阖着眼,怎么睡都睡不着。说句不好听的话,方才钟思阳那般狼狈的模样,她心底竟生出了丝丝痛快。
恨不得也上去拳打脚踢的来几下。
“别多想了。”
帝王翻过身,手臂搭在沈清颜腰间,“睡吧。”
沈清颜后背僵住,也不敢再乱想,稍稍蜷起身子时膝盖又泛痛,只好保持着半蜷不蜷的姿势,昏昏沉沉睡了。
这一觉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挨,反而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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