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王兆此时,正无力地躺在黑熊寨的私牢里。
当初他拍着胸脯打包票,会把这批物资安全送到,结果走到半路就被劫了。
想到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他就更觉得没脸见姑父和表妹老大。
表妹老大给了他一百两后,就带着一小部分的府兵侍卫上路了。
他拿着那一百两,继续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又凑了几车物资出来,加上先前买的,安阳王殿下送来的,林林总总弄了五十车的东西。
东西太多,人手就有些不够了。
临出发前,岳老夫人还告诉他,最好多带点人,否则太打眼容易引来事端。
他却觉得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能耐,不顾劝阻,一心就想这么回重阳关证明自己。
甚至还在岳老夫人面前妄言,若是路上遇见什么贼人,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现在好了,确实是有来无回。
只不过是他们自己有来无回。
正在王兆悔不当初时,私牢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拿着一把羽扇装模作样地走了进来。
这是黑熊寨的胡军师,整天自诩智比诸葛,傲世轻物。
但在王兆看来,他就是个阴险小人。
就是这人,让黑熊寨的山匪们,在这瞎子山的山脚下弄了个茶水铺子。
此时正是伏暑,酷热难行,来往的客商行人大都会停留在此,只要被盯上的,他们就会送上特意加了料的茶水,再使个腿脚快的汉子,去前面给埋伏好的山匪报信。
更别说王兆这个路过的肥羊,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他们用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叶,就算味道有异,众人也只以为是天热,茶水放的久了些。
谁知道喝下去没多久,茶水里的蒙汗药就发作了。
“小公子,你的命可是我力保下来的,让你写的家书,我们已经让人送过去了,若是三日内见不到赎金,你可就得受点罪,切个指头出来了。”
胡军师笑眯眯地走到王兆面前,摇了摇羽扇,缓缓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只要小公子的家人乖乖拿钱,我们自然会让你平安回去。”
王兆低着头默不作声,身子微微颤抖。
瞧见王兆害怕的样子,胡军师得意地摸了摸胡子。
这种富家子弟最是胆小怕事,只要吓一吓就什么都肯做了,这小子现在还值钱的很,待拿到赎金,再杀不迟。
听着胡军师离开的脚步声,王兆才抬起头握紧了拳头。
他不敢抬头,怕自己忍不住露出想要杀人的目光。
那日,就是胡军师带人来劫的他们,也是这样摇着羽扇,说了句一个不留。
尽管蒙汗药的药效发作,侍卫们仍是拼了命地起身反抗,奈何手脚提不起劲,最终一个个倒下。
王兆趁乱,鼓着一口气,把身形矮小的贵竹推到路边下坡的荆棘丛里,让他藏好不要出声,一定要逃出去报信。
而后眼睁睁看着,因为他的自大,他的愚蠢,葬送了二十几条人命。
他不能死,他要让这群人血债血偿。
所以在那群山贼走过来时,他故意装作十分害怕地求饶,说自己家里很有钱,只要写信回去,无论要多少,家里都会送来。
这个胡军师起了贪念,就出声留下了他。
这几天被关在这里,这群人为了让他安分点,每日就只给一碗水一点干粮。
有时看管的人忘了,他就算喊破喉咙,也只能得到一点水。
好几次王兆都觉得他会死在这里。
但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活下去,一定要撑下去,他若是死了,还有谁记得那些因他而死的侍卫。
他就是靠着这样的信念,撑到了现在。
另一边,岳昭从贵竹那里知道了整件事情。
跟老父亲商量了一番后,带上将军府的府兵,和老父亲身边,名为杨蒙,杨阔的两个亲兵,昼夜兼程就赶来了。
黑熊寨坐落于宁洮县旁边的一座瞎子山上。
岳昭走到宁洮城时,并没有带人直接进去,而是让跟来的杨蒙,带着这些人驻扎在县城外的林子里,杨阔则跟着她进城打探消息。
走进县城逛了一圈,岳昭最终带着杨阔进了一间生意最好的酒楼,点了一壶茶和一些饭菜,坐在大堂慢慢吃。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岳昭就听到了隔壁一桌,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正在闲谈。
其中脸上带着一道长疤的汉子出声道:“哎,这贼老天,真是要热死个人,要不是最近弄了笔大的,老大高兴,给兄弟们发了赏钱,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去一次怡春楼放松放松呢。”
“嘿嘿,刀哥,还得是您呐,要不是您带着兄弟们拿功劳,这赏,哪儿轮到着咱们,来!我敬您一杯!”另一个身形有些瘦小的男人拍着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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