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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曼郡(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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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会有人类一样的情感吗?”

阿尔米亚把玩着青年翘起的一截碎发,随口问道。

林雾想了想,“暂时还没有出现研究这方面的论文,但可以肯定的是,厄对人类无比仇视。”

“厄以人类为食,报复并残杀人类,只听说过灾厄畸变一夜屠城的事,从没听过哪只厄有了人类般的情感,怜悯弱小放其生路的。”

哦?那他此刻面前的自己不就是一个反例吗。

阿尔米亚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个讥诮的笑容。

她微微压下自己异样的神情,语气平静,“那你觉得厄是怎么样的呢?”

“残忍,嗜杀,血腥。”

青年的声线极富磁性,有一种古老贵族才会拥有的优雅腔调,但是他似乎不想让人发现这一点,总是沉下声调,冷冷地说话,那道似鸢尾花般的悠韵声音只会在略微激动时出现。

此刻她环着他的脖颈,能感觉到这些词一个一个从他嘴里说出时,在声带划过的细微震动。

喉结上下起伏,他继续冷漠地说道:

“厄是大陆的毒瘤,是最无价值的生物,不对,它们连生物都称不上。厄是没有生机的,它们运动与静止的一切本源都来自被窃取者的身体。”

“厄们极具报复心,如果你重伤它却不足以将它杀死,它逃亡后会时时刻刻注意你的动向,等待任何一个撕咬你的时机,只要你一踏出穹顶,就会被围涌上来的灾厄扑食。”

“当一草一木陷入畸变,有了怪异的能力,它们便不再是以往单纯的事物,而是被厄占据了身躯。

所以——

你杀死一只圈养几年的羊,或者陪伴你长大的猎狗,一只通人性的雀又或者其他的什么生物的时候,不必伤心与手软,它们既然畸变成厄了,灵魂早已上升天堂,留在世上的只是罪恶的傀儡。”

阿尔米亚玩头发的手指顿了顿,随后毫不在意地撇到一边。

她低头,轻轻凑近男人的侧脸。

“审判者大人好像很讨厌厄呢……”

林雾略微不自在地侧过头去,躲避那道吐气如兰的气息。

“白银帝国无人不厌恶灾厄。”

阿尔米亚装模作样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灾厄恶心又丑陋,人人得而诛之。”

“那你……刚刚问那头厄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雾深深地看着她。

“没什么啊,随口一问。”

阿尔米亚俏皮地眨了眨眼,“估计当时它也是故弄玄虚,诈我一下。”

“你看这不就成功了,真是心机深沉的灾厄啊……”

林雾颔首,“有些高级的灾厄善用伪装,你以后要小心谨慎一些。”

“嗯。”

林雾刚要迈步,脖子突然一凉——

他下意识扣住了那只柔软的手。

“不是说好给我喝吗,怎么不愿意了?”

女孩用委屈的眼神望着他,水润的眸子似乎要溢出湿意。

似是触电一样松开对方的手,林雾轻咳一声,“下次不要这么突然——”

好让他有个准备。

“哦。”

细白的手指轻轻勾过锁骨处的暗扣,却因为方向不顺和视野的遮挡总是没法解开。

女孩眉头紧皱,脸上出现了赌气般的神情,动作用力地扯着扣子。

林雾无奈地看她和他的扣子作斗争。

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来教你。”

“……这个暗扣刻着螺纹,不是常见的羊角倒扣形式……”

“好麻烦啊,这件衣服真讨厌。”

他抿了抿唇,“那以后我先解开,方便你吸血。”

林雾突然一怔。

他什么时候这么自然地敞开命脉让人随意拿捏了。

阿尔米亚轻笑,“真是个慷慨的审判者大人啊……”

“审判者”三个字在她舌尖绕了几圈,富含深意地说出,他又开始耳骨发烫,忍不住揉了揉。

肯定是救命之恩的缘故,他才对其不设防。

面对陌生的异性并不羞涩,连厄是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她可能是在一个极度单纯安全的环境长大,周围人还没教她如何与异性保持适当距离。

他有点头疼。

自己真的要带上她去格尔郡吗?

万一她的家人是拉尔曼郡的人,对女孩的路程计划并不知情,以后会气势汹汹找上门来责问他怎么办?

尖锐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林雾踉跄了一步,伸手撑了一下旁边的雪松。

“啊,抱歉。”阿尔米亚略微慌张地看着他,“我太饿了,一时没忍住用了点力,是不是很疼啊?”

林雾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

“哦,好吧。”

女孩再度伏低身子,伸出尖牙刺穿青色的血管,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脖颈,甚至让他有点喘不上来气。

林雾垂眼望着她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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