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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吊的羊(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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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米亚提起裙摆,站在地窖楼梯边,唯一的光从上方照进来。

她的面容镀金般明亮,侧影优雅,甚至显出一分神性。

像是他收藏过的一幅济世神女图。

海东青突然想起自己那个死了几十年的前主人。

不过阿尔米亚可不会救世,灭世还差不多。

“最近你很暴躁,海东青。”

阿尔米亚眉头微皱,“下午你和我一起出去打猎。”

她心底隐隐感到不安,上一次这种阴郁的心情出现是在博尔林格勒之战前夜。

阿尔米亚的感知十分敏锐,敏锐到在某些时候几乎能称之为预示——

对必定发生的不详之事的预示。

靠着这种天赋,她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博尔林格勒之战死了二十万人,她是少有的幸存者。

在第一声哨与死亡的尖叫响起之前,预感驱使着她挣脱死神的镰刀,远离了最危险之地。

但是那种感觉被她牢记在心,此时看着海东青的模样,她却毫无根据的再度回忆起那可怕场景。

海东青从温热的火灰里跳出来,鹰头微抬,随意地拍去翅膀上的余灰,企图用高傲的动作掩饰刚才的狼狈。

看吧,阿尔米亚还是对它最上心,捕猎也不忘带上它。

它挑衅地瞟了一眼山羊,尖喙张合,模拟进食的动作。

呵呵,这只愚蠢的羊怎么会知道猎人身边的雄鹰,往往会吃到最新鲜的血肉呢。

那美味的跳动心管,冒着热气的腑脏,汩汩流淌的血液……

而羊,就乖乖地呆在没有穹顶保护的地方,提心吊胆地吃着潮湿的草料吧~

“算了,现在地窖有活物了,海东青留下。”

阿尔米亚抿了抿唇,“我的穹顶还无法定瞄,你记得要好好守护地窖和我们的食物。”

不!

刚嘲讽完就被打脸。

鹰跳上桌子与女孩对视,用委屈的眼神望着她。

它要出去!它要捕猎!它要进食!

阿尔米亚不赞同地摇头,“最近厄太多了,你知道的,我们的城堡处于畸变场的边缘,那些东西时不时会路过这儿,多奈是地窖唯一的活物,气味太明显。”

她可不愿一口奶都没喝到,自己的羊就身首异处了。

海东青扭过头去,怨愤地看向“唯一的活物”——

此刻它正埋头吃草,对主人的偏袒毫不知情。

“我会给你带你喜欢的裘鼠的。”

阿尔米亚耸耸肩,“如果碰上了的话。”

裘鼠的肉很鲜嫩,但块头太小了,加之它们的动作格外敏捷,嗅觉发达,通常在百米开外就会闻到陌生的气息,迅速躲回地洞隐匿身形。

抓捕它们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阿尔米亚只会在所有动物都沉眠的极寒天里,屏息蹲守那么一两只可能会出现的裘鼠充饥。

海东青勉为其难地点头。

看在裘鼠的份上,它就“宽容大方”地照看一下这只愚蠢至极的山羊吧。

主人放心出门,它一定认真“教育”新来的仆从。

“记得也要注意一下外面哟!”

阿尔米亚迅速装备好出门,“如果要下雪了,就去把晾晒的薄毯和手套东西收回来。至于那件厚的熊皮草和被褥,你就叼层挡雨膜盖在上面。”

海东青无可无不可地颔首。

“在家注意点。”

阿尔米亚抚平卷翘的雪地帽檐后,将其方方正正戴好,背上的滑雪板有点长,随着她的走动偶尔会戳到地面,只好拿黑蛇皮重新缠绕了一圈,往肩上提提。

她站在地窖上方的雪地里,吐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

白皙的指尖瞬间变得粉红,热气凝结成雾水,湿润地裹在掌心。

手套是冬天的必备。

阿尔米亚一边戴上手套,抽紧束口的套绳,同时把半臂长的羽箭一根根穿好,放进绑在腰侧的箭筒里。

如果她有钱,她可以进城里买捕猎专用的枪,比如那挂在丁泽街115号店铺橱窗里名为黑泽的先锋□□,价值八银布,也就是4096索尔币。

她肖想那把枪很久了,但是钱只够维持生活开支。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蒲旭草饼比黑泽□□更加现实。

所幸矮猎人是传统捕猎派的代表,即使如今白银联盟的武器不断更新换代,矮猎人还是选择用最古老的箭射法。

阿尔米亚选择矮猎人作为自己的对外身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一种族不仅在生活习性上与她目前的处境非常相似,维生的手段也相同,平时不怕有人来找麻烦,交易的时候也能沉默寡言而不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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