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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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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周拙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火堆里有轻微的噼啪声,南丧觉得冷,他将错归集到了自己破损的羽绒服上,于是拽着羽绒服破掉的角,拢了拢那些飞出去的绒毛,却弄得动静更大,一幅捉襟见肘的模样。

绒毛飞到火堆上,周拙用手扇走了,像卡带断掉重连一般,说:“死去的人,不需要我们替他们活下去,把名字留给他们吧。”

南丧吹绒毛的动作停下来,眨着眼睛看周拙,却觉得火光怎么都照不到他的脸上,仿佛被巨大的灰暗阴影笼罩住。

周拙的话对南丧来说太过深奥,就掐头去尾地理解成为:芝芝的名字要留给芝芝,他不能拿走。

他搓着一撮绒毛,说:“那我叫什么?”

“随便。”周拙说完,闭上眼睛假寐。

南丧抓了抓他的羽绒服,被周拙一把按住手,睁开双目瞪住。

但南丧没怕,迎着他如墨的眸子,突然说:“都怪你。”

“怪我?”

“我没有朋友了。”南丧说,“你杀了他。”

周拙恢复冷漠的神情。

怪他。

怪他又如何,这世界上怪他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

“随便你,我想杀就杀,”周拙推开他的手,让他离自己远些,“一会儿把你也杀了。”

南丧:“啊?!”

周拙不说话了。

南丧当了真,惴惴不安地连挪十几步,坐在远处警惕地望着周拙。

半晌,在周拙看起来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凑过来,靠着趴在膝盖上,说:“我没受伤呢,不是丧尸,你不要杀我。”

没人理他。

南丧又说:“我叫什么名字啊。”

还是没人理他。

南丧抓抓周拙的手背:“你睡着了吗?我还是很想叫芝芝的名字,我想他了……他刚才还在和我说话……”他咕哝了一会儿,见周拙不理,只好瘪着嘴撑住了下巴。

一朵羽绒飞到周拙鼻尖,痒得他忍不住用手拍开,刚要继续闭眼小憩,南丧立刻贴过来:“你醒了。”

“……”周拙轻吸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吵。”

“是吗。”南丧收回手,自言自语道,“那好吧。”

他耷拉着头,像被雨淋湿的小狗,周拙喉结滚了滚,说:“你要是很想怀念你的朋友,可以姓他的姓氏,叫南某某吧。”

“南某某?”南丧想了想,颇为赞同地点头,“嗯,也对,南芝芝和南某某没有差很多。”

周拙:“?”

生活不易,周拙叹气:“我说,你姓南,后面自己取名字。”

“南某某啊。”南丧说,“不行吗?”

说完,他好像从周拙的目光里读到了类似“无语、后悔、什么垃圾名字”的情绪,只好低下头拉了拉口袋,筹谋许久,说:“那我叫南丧好了,丧尸的丧。”

周拙:“?”

“也许我最后也会变成一只丧尸。”南丧说,“我先给自己取好名字吧。”

周拙忍不住:“你真会未雨绸缪。”

“什么?”南丧问。

周拙干巴巴地解释:“未雨绸缪,意思是要趁着天没下雨,先修缮房屋门窗。”

“修房屋?”

“这个叫做成语,”周拙说,“你说这四个字,就代表后面的意思,也可以延伸含义为事先做好准备。”

南丧好学地提问:“那你刚才,是夸我很会修房子?”

“……”虽然说有教无类,但周拙觉得,南丧最需要的还是入门,随后说,“你就叫南丧吧。”

南丧用鞋尖戳了戳地面,说:“你懂的真多。”

“想学?”周拙问。

南丧点点头,然后周拙就也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休息半刻,大厅中又一个人类异变,城卫兵反应及时,将丧尸砍死,绿色的血液四处彪溅,弄得满厅恶臭。

周拙的手环贴着皮肤震了震,他垂眸,不动声色地将手环塞进袖口,起身道:“出去吧。”

城卫兵在处理被火力摧毁的大量丧尸,烧焦的肉块冒出一点白色的烟,吹得往日人来人往的繁街失去了活力,只留下火光照彻的不夜天。

幸存者站在风中,哭泣声无法随着流云追逝去的人,只剩下苍白和疲惫。

南丧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芝芝,又有些打不起精神。

繁街是清理最快的,城卫兵队列站在街侧,多兰扛着斧头走来,同样侧过身,露出身后人全貌。

这人南丧在审讯室见过。

是维阙的城主,邬戊。

他回过神,发觉到周拙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低头看一眼,问:“干嘛?”

没等到周拙的回答,邬戊已经带着一队城卫兵将他们二人围住。

“周上将,好久不见。”邬戊说。

他风尘仆仆,却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样,必要在阵仗和气势上压周拙一头。

气氛莫名焦灼,南丧眼睛转过去看多兰,懵滞地和他对视,多兰则是将目光扫到他的手腕处,皱了皱眉,用口型说:“松开。”

南丧没第一时间明白,就听见邬戊开口吩咐城卫兵:“抓起来。”

周拙任由城卫兵贴近自己,站在原地没动,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空。

南丧跟着他抬头,在熹微晨光中放眼望去,一排空战机飞来,最后盘旋在头顶。

他们的动作惹得其余人也一同抬头,周拙趁此机会捏住了一个城卫兵的肩膀,将他手里的来福枪卸下,扔在地上。

周拙虎口扣着城卫兵的喉咙,右手抬起镭射枪对准邬戊,微偏了偏头,对邬戊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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