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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之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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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崔韫早早的就起身了,去看了一阵木匠锯木头,她走到书房盘算了下那几柜子的书卷,又拿了银子交给宋元,让她去书局买几册历年铨选的卷子回来。

不一会,宋元就办好了差事,崔韫原来的那匹小毛驴归她了,出门办事骑着特别方便。她将卷子和剩下的碎银子放在案上,结结巴巴道:“三娘子,城墙根上贴了皇榜,朝廷将纪国殿下下嫁的梁侯的事昭告天下了。”

“我知道了。”

崔韫见她欲言又止,心中便猜了个差不多,于是抢先堵住她的嘴,“你若没什么事,就来给我研墨,马上快铨选了,我总不能一篇文章都不写吧。”

皇榜上还定了两人的婚期,宋元没敢跟崔韫说这件事,就连忙去给砚台注水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书房除了崔韫刷刷写字的声音,就是窗外的鸟儿叫,至于宋元,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崔韫做出了一篇锦绣文章,自己品读再三,十分得意,便将它又誊抄了一遍,晾晒在笔架山上。

往后的十几日如一日,崔韫也不出府,更拒绝接待客人,日日沉心做文章。除了太平馆的李幼悟来送鲜花膏,被崔盈接到她园子里,就没有旁人能走进临颍伯府了。

崔韫心里清楚得很,赶在这时候上门的人,除了来看她笑话就没有其他旁的事了。

有时一天忙完,半夜她躺在床上陷入遐思。崔韫也会怪纪国狠心,那人在宫中高枕无忧,留她一人独自应对世俗的飞短流长。当纪国做出下嫁梁侯的决定时,她可曾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

既然觉得自己无足轻重,那为何还要开始这段感情?

不自量力、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今的她已经沦为世家里的笑柄,这些嘲笑声无需着人打探,崔韫自己也能猜得出来,她寤寐思服一场,却求而不得,任是谁都会感到羞耻。

不过,崔韫终究还是与旁人不同的。她在京中穷了十几年,什么恶心人的话没听过,还不是依旧咬着牙关一毛不拔。崔韫跨过心中的那道坎,只花了短短十余日,只要她能磨平或者是掩盖住纪国带来的伤痛,其他人不论是使出青眼还是白眼相看,全都好说。

她只当做看不着、听不见罢了,恶语穿心过,什么都留不下。

这些日子崔韫紧张着准备铨选,一口气练出了二十余篇文章,挑出几篇得意之作后就让宋元驾着府里新购置的马车,送她去国子监找卢太常请教。

车子还没跑到光禄坊,崔韫掀开门帘看还有多久路时,就望见一队亲兵守在坊外,他们手中的旗帜鲜明,红旗黑字,分明是梁侯的人马。

“三娘子,我们还去找卢太常吗?不如改日吧。”

宋元粗通文字,也认出了旗子上面那个大大的梁字。她怕两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万一打起来三娘子细胳膊细腿,怎么是那梁侯的对手啊。

崔韫倒坦荡许多,轻松道:“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来偷鸡摸狗的,怎么还躲着人走呢。”

宋元一想也是,再说光禄坊里又不止一个国子监,她们难不成还真能在这偌大的坊内恰好撞到梁侯?

结果,国子监门前果真停了一辆梁侯府的马车,马夫正在往拴马石上系马缰,马匹的嘴边还残留着白沫,显然也是刚刚停下蹄子。

崔韫毫无压力,整理着衣帽便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像是完全不介意会在里头碰到自己的情仇兼阿姊未来的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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