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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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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她是轿中新妇,现在,她是独守空房的未亡人。

遥遥望去,前院灵堂白幡飘摇,似对亡者招魂。

碧树之中群鸦乱啼,底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大少奶奶,该守夜了!”

此时正是戌时初刻,许青窈扶梯袅袅下绣楼,作为薄家长媳,进入灵堂,预备守夜。

一进门,就见公翁的棺材停在当堂,隐隐散出些腐味儿,正亟待后嗣归来扶棺发引。

说来也可怜,薄家在淮安城里声名赫赫,富贵泼天,却唯独子息艰难,多年以来,薄大老爷膝下只一个独子,还是个残废,后来竟于新婚拜堂之时当场死亡,为了延续香火,也是为了无辜的新嫁娘不被殉葬,薄老爷从乡下旁宗里过继来个孩子,认了这新嫁娘作嗣母。

自此,倒霉的新娘成了孀妇,蜗居于绣楼之上,而飞上枝头的乡下孩子则飞得更远——被遣至北地的一家书院进学,已近三年。

大老爷走得急,噩耗突发,想必那个少年收到书信,也快赶回来了。

是得回来了,天渐渐热起来,再不下葬,这屋里就快呆不下去了。

许青窈心里想着,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那口楠木棺材上移开,膝盖刚沾到蒲团上,就听见清脆的一声磕碰,是从内室传来的。

刚要上前查看,背后就响起火急火燎的叫喊声。

“不好了,大奶奶!”仆人扶着门气喘吁吁,“墨哥儿的船失事了!”

那跪在蒲团上的夫人,鸦黑的堕马髻重重一颤,随之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目波澄鲜,眉妩连卷的观音面,玉容之上布满惊疑,“什么?!”

墨哥儿就是那位嗣子的小名。

许青窈晕倒在香龛前的最后一刻,低声朝贴身婢女唤了一句,“去请赵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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