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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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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扔进这间牢房的几天了,这里没有窗户,看不到任何外界的光线,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恍若地狱。

他看看四周的墙壁——黑色的大石块错落有致,坚硬而冰冷。

他想逃出去,无论去哪都可以,只有出去才能让那些拼命想让他死的人付出代价。

闻清澄想着,面前浮现出秋日宴上那一张张丑恶而无情的嘴脸,最后一张是梁珏的,他说“跪下”,不带怜悯,不讲情面,却只是在乎他那当太子的颜面。

他冷笑一声:梁珏,总有一天,你也会像这样,失去你所拥有的一切。

吱呀一声,铁门打开,牢头把一碗饭放在地上便出去了,一句话也懒得说——饭是冷的,有只老鼠爬过来,嗅了嗅就走了。

闻清澄看了一眼,借着烛火他看到了上面的几片绿油油的东西,是香菜。

顿了一下,他突然开始呕吐,喉管连带着胃部剧烈地痉挛,急速收缩,再舒张,像是要把他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压迫出去。

可腹中明明已经空了,他进来后一直没有进食,这会只能干呕,酸涩的液体不受控制般地往上涌,喉咙像被一把小针扎过,刺激得厉害,他开始不住咳嗽,嘴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比从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苦。

闻清澄直不起身来,只能趴在牢房的地面上,脸颊贴着黏腻湿滑的地面。

如果有从前认识他的人来看他,定要被他现在的样子吓住——谁能认得出这个头发蓬乱,面色煞白,整个身子瘦成了一把骨头的人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相比于刚才呕吐时的惊心动魄,此时他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全身被汗水浸湿,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绛纱袍,这衣服材质轻薄,平日里看上去轻盈华贵,但在牢房这种鬼地方,这衣服简直形同虚设,完全无法地狱这里的湿寒。

凉气从骨缝里渗进去,闻清澄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极度虚弱再加上呕吐过后的脱水,闻清澄开始颤抖,先是四肢,再是躯干,最后蔓延到胸口和脖颈,像是黑暗当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攥紧他,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水都挤出去,让他干涸地长眠与这阴森恐怖的地方。

“水……给我水……”闻清澄嗫嚅着。

没有回应,牢房里只能听见闻清澄虚弱的声音飘忽在廊上,然后无望地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闻清澄粗喘着气,一点点爬过去,抓住了那个饭碗,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砸在了牢门上。

瓷碗落地,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你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牢头听见声音终于冲了过来,拔开腰间佩刀威胁道,“就你这个亚子,还想谋害太子?要是朕活腻歪了,干脆老子直接给你个痛快的?”

“水——我要水——”闻清澄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他倒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整个人像是虾米一般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在海滩上搁浅的鱼,脱离了水面,就只能任由阳光和海峰带走身上最后一滴水,绝望地死去。

“滚滚滚,这大半夜老子上哪给你弄水去!”牢头抬腿对着闻清澄肩头就是一脚,“他奶奶的,你一个快死的人了还指望让老子伺候,也不瞧瞧自己——”

他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声音突然变了调,两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大、大殿下,这么晚您怎么——”

“拉出去,杖毙。”梁缚挥了挥扇子,声音里不带一点起伏,比这大牢还令人寒凉。

“大殿下饶命——饶命啊——!”

牢头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再也听不到了。

“把门打开。”

一碗水被端到了闻清澄唇边,水流汩汩而入,很快他干燥皲裂的嘴唇就被清凉的液体浸润了,清水顺着喉管慢慢向下,令他的身体慢慢开始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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