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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说话声,四娘的一颗头也是越埋越低,最后更是恨不得彻底低得藏到胸前,露在发间的双耳也已是红得都能滴血一般。
眼见四娘跌跌撞撞地朝楼下跑去,一直跟个木头桩子一般楞在一旁的顾三也终是回了神,同样轻声细语地冲赵妍妍拜别一声后,这才又提着衣摆追了上去。
赵妍妍好整以暇地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跑下楼,见着顾三好不容易将埋头往外冲的四娘截停,而后又一脸严肃地拦在她身前说教着什么。
而那原本红着脸羞答答的四娘,也是随着顾三的教训渐渐抬起了头,渐渐面显忿忿,更甚至于到了最后,一张嘴翘得都能挂下一提油壶。
赵妍妍见状到底是一下没忍住,发出一声噗嗤偷笑声后,定在二人身上的视线终究慢慢变得柔软,逐渐化作对往事丝丝缕缕的怀念。
见自家郡主又是用这一招逗得别家娘子面红耳热,潋星眼底扬起揶揄,掩唇偷笑道。
“郡主今儿个怎的又兴起性子逗人了?您刚是没看到,不光那四娘子闹得羞臊,婢子刚见着顾三郎君竟然都双耳通红,臊得不行一样。”
转身抬手,赵妍妍屈指在潋星额前弹了一下,弹得她双手抱额瘪了嘴,这才嗔怪道。
“本郡主是想到了落水的狗,心情好,这才逗逗人。”
“倒是你个皮猴儿,仗着我疼你,越发没规矩了。你打听也就罢了,何苦来哉还要编排那顾三?他双耳通红你又见着了?想都想得到,他没事儿有何好臊的?”
“你要再敢胡乱编排,我让潋月好生教训你。不过话说回来,那四娘,我见她性子倒是泼辣直率得紧,合了本郡主的眼,我喜欢!”
听到这话,潋星忙是抬脚跟上了赵妍妍的步子,仗着赵妍妍一贯的宠爱,口中还不住打听着。
“婢子哪儿能随意编排贵人们呐?郡主可不兴得冤枉婢子。不过,那落水的狗,又是什么呀?咱们今儿个出府,可没见着这一出呐!”
“没什么,不过是昨夜梦着一条最是讨人厌的狗,大冬天落进了江罢了”
————
滨江码头,飘雪在江面上化作蒸腾的雾。
“郎君,您慢着些!”
将将靠岸的渡江船上,陆陆续续有那挑担卖货的商贩、百姓下了船,直到最后,才从船舱深处走出两个宽肩窄腰的年轻人来。
其中一人上岸后便是双眸不送声色地观察着周遭,另一个,则是忙不迭躬身从最后迎出一个身形比二人更高一些的玄衣郎君来。
这一行三人,正是奉命来了滨江沿岸暗查水匪一事的程浔一行。
前几日陆续收到了探子们的消息,程浔有意沿着滨江水路探查一番,因而才乘船离了落脚的镇子。
拍掉眼下这有意搀扶的手,程浔面无表情地朝前瞥上一眼。
立马冻得因为没能保住自家将军那匣子宝石,而被一顿狠收拾的贺杉湫缩了缩脖颈,忙是撤回手站在那儿讨好地笑。
见这没眼力见的东西,这会儿倒是格外能察言观色了,程浔鼻间冷哼一声,一撩袍服下摆正欲上岸,耳边忽有破风声响起!
精瘦的腰肢一拧,程浔侧身避过那破空而来的箭矢,冷凝地目光随着钉入船板的箭矢落在不住轻颤的尾羽之上,下一瞬,更有接二连三的箭羽破空声响起。
伴着码头上百姓们四下逃窜之时的呼救声,三人持刀破掉这目的明显的箭雨,陈七与贺杉湫当即一左一右护在了程浔身侧,戒备着这暗处噬人的杀机。
程浔垂刀掸去刀身上的血滴,蹲身将原本打算持刀暗算的船家尸身检查了一番后,这才站起身,不着痕迹地皱眉看向自己的双脚。
方才闪避那箭矢时不慎踩空,这脚一下子落进了冰冷的江水里头,好好的靴子硬是从江里抖搂了一靴子冻得刺骨的江水上来
贺杉湫横刀在前戒备了半晌,终是抽出心思来关心程浔可有受伤。一扭头却见他唇色惨白,登时就慌了神。
“将军!您可是伤着哪儿了?这面色,如此难看!”
对上面露关切的两个下属,程浔强忍着浑身因脚下湿冷而起的不适,踩着不住往外滋滋冒水的靴子跳上码头,面容冷峻地收刀入鞘,冷声吩咐道。
“先寻个客店安置下来。”
“陈七,传信给此处的探子,令他查明此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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