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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洛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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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推下床,“死鬼,赶紧去吹灯。你点灯干嘛,浪费灯油,不懂事儿!”

谢召玉熄灯了,回到床上重新把媳妇儿抱在怀里。外头皎洁的月光从破损的窗子投进来,照在唐兆宁的脸上。

谢召玉低头亲怀里的人,他也在想,什么才是好日子,他的卿卿心肝想要过什么日子呢。

离回去的时间越近,他也担忧起来,她失忆后性情大变,让他捉摸不透,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开心。他也怕,怕龙椅上的那个人还放不下她

三日后,两人终于要出发了。

唐兆宁把她养的小毛驴牵到姐姐家,“姐姐,你帮我照顾好它,莫让它驼太重的东西,它还小呢。”

即使这个妹妹三年前才来到自己身边,但唐景儿还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她不知道唐兆宁究竟是什么人,竟让齐王殿下花了三年的时间,设了这么大的局,给她弄个新身份。

这是帝王家的渊源,她不敢乱问。但她知道,此次唐兆宁一走,怕是一去不回。

她也惧,怕等妹妹走了之后,齐王殿下为了埋葬这个秘密,会杀了她和爹娘灭口。

唐景儿两眼通红地把一个手镯套到妹妹手上,“宁儿,姐姐无能,你此次一去,姐姐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个手镯你收下,若是路上盘缠不够了,就把它当了。”

“姐姐,这是你嫁妆,我不能要。”

“没事儿,拿着,这本就是姐妹镯,姐姐那里还留着一个呢。”

姐妹俩正说着话。

唐老中一撅一拐出来,凑到唐兆宁跟前,塞给她一本书:“宁儿,这是爹的传家宝,专门留给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看,用心看!”

唐母在一旁瞧了一眼书的封面——《女儿经》,板着脸道:“女儿经,哼,看这种玩意儿作甚,学那三从四德伺候人?宁儿,别听这糟老头的,别看这种书。”

唐老中对唐兆宁眨眨眼,意味深长的,“宁儿,这书啊,能保你大富大贵,一定要看!”

说着,他翻开书,这书前几页确实是女儿经。

但中间却夹杂着各种风水秘术的字段。唐兆宁随即明白唐父的意思,嘴角勾起:“爹,我会看的。”

见唐兆宁会意,唐老中松了一口气,孺子可教也,奇才,奇才!

他悄声道:“江湖元良几多见,一山更比一山高,家家自有传家术,术中骷髅出半地,汝切记不可外传。”

“爹,我知道了。”

唐老中看看四周,眼见谢召玉和那几个常见的暗卫都不在。

又悄声叮嘱唐兆宁:“宁儿,且还记得爹的几句话,盗亦有道,义冢不挖,民墓不碰,近陵莫盗。一定要记住,下地三忌,不坏棺,不毁尸”

话还没说完,谢召玉就在院外喊道:“媳妇儿,好了没?”

唐老中一听到谢召玉的声音,迅速缩头闪到一旁。老老实实推起碾棍,低头磨面去了。

唐母方才也没听见唐老中的耳语,以为是唐老中在和唐兆宁说女儿经的事呢。

走过来对唐兆宁说:“宁儿,莫听你爹的,别读什么《女儿经》《女诫》《女训约言》这些,都是害咱们女人家的,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别信这些东西。”

“娘,我知道。”

谢召玉进来,微微对唐母和唐景儿点头:“娘,阿姐。”

唐母和唐景儿母女俩都笑不出来,也不知道,唐兆宁走后,留给唐家三口的命运如何。

临别前,唐兆宁拉着姐姐和母亲的手:“娘,姐,等我在洛安发达了,就回来接你们过好日子去。”

唐母含泪点点头:“嗯,好孩子,此去路途遥远,要保重身体啊。”

母女俩送唐兆宁和谢召玉到村头。唐老中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招来谢召玉的怒气,也不去送人家,自个儿闷头在院子里拉磨。

等到小俩口都走远了,他才迈着坡脚追过去,站在村头抹眼泪。

“唉,宁儿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了可惜了。”

唐母道:“再可惜也不是你的亲女儿,她本就是凤凰,哪会一直委身在咱们这个鬼地方。”

唐景儿不解地问:“娘,你说齐王殿下费这么大功夫,给宁儿弄一个村妇的身世,这是为啥呢?”

“谁知道呢。”

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中。

看到齐王殿下安排在村中的眼线还没撤走,唐母忧心忡忡,低声问唐老中:“老头子,你说宁儿走后,齐王殿下要如何对我们,会不会”

唐老中一拍桌子:“他敢!他若是敢灭口,老子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你们娘俩!”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村里那斯斯文文的银匠进来了。唐老中再没方才的硬气,膝盖一软跪下来。

“林大人,是我嘴贱!我该死!慧娘和景儿无辜的,她们两个弱女子定是不敢乱开腔。您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她们”

老头惯会演戏,哭声凄惨,涕零满脸,惹得妻女二人都跟着红了眼。

林大人落座,拿起桌上的凉茶轻抿,淡声道:“放心,不会杀你们的,留你们还有用处呢。”

“何用?”唐老中的哭声戛然而止。

“日后应该会有人来查探唐姑娘的身世,你们要一口咬定,她就是你的亲女儿,是唐景儿的亲妹妹。”

唐老中连连磕头:“明白明白!唐兆宁就是我亲女儿,是我妻慧娘于仁顺二十七年八月初二亥时所生,小名怜怜,生辰八字为”

眼看唐老中又要把以前的信息念一遍,林大人摆摆手:“行了,起来吧。”

他往桌子上丢了一钱袋子,又说:“收好。拿钱办事,若是办不了事,我就来办了你们。”

“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林大人离开后,唐老中才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啐道:“呸,狗仗人势,长那么白净,怕不是个阉狗!”

唐母拧他的胳膊:“还敢说,不要命了!”

唐老中揉揉腿,扬起下巴:“慧娘,快去数一数,看那阉狗赏了多少钱。”

唐景儿小声提醒:“爹,他不是阉人。”

“你怎知?”

“我前些日子见过他长了胡子。”

唐老中满脸不屑:“呵,那看来是没割干净,不阴不阳的,怪不得总是说话阴阳怪气。”

唐景儿耸耸肩,没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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