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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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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送到了吴府的门口,那门口的家仆没有多话,从孟镜和手上接过少年的父亲把人扛了进去,却将少年和妇人以及棠鸢一行人拦在外面:“府中收治病人太多,为了避免诸位沾上病晦,还是请回吧。”

少年和妇人对家仆的话没有异议,只是抹着泪朝府内望去。棠鸢若有所思地随着他们的视线往里看。家仆把少年的父亲带进去后很快就关上了门。

少年还在愣愣地盯着早已关上的木门,他的鼻尖和眼眶通红,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似是为了强忍住泪水。良久,他扶起身边的母亲,准备转身离开。

“小兄弟,”棠鸢伸手拦住他,“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少年看了她一眼,木然地点了点头。

棠鸢正色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一行人是来这里找人的。来青舟郡之前,听说这里爆发了一种怪病。这怪病究竟是?”

“怪病,就是因为怪病”少年苍白着脸轻声喃喃。

通过少年的讲述,众人知道了原来青舟郡从大概半年前开始就有人得了这种奇怪的病,患病者的症状像染了癔症一般,发病时双目充血,暴躁发狂,宛如失去意识一般无差别的攻击周围的人。这怪病发展得越严重,清醒的时间就越短。原本患病的只有一两个人,慢慢发展到至今,发病者越来越多。吴家往上三代就已经在青舟郡落户,最初以医馆生意起家,到了吴老爷这一代已经小有家财。在青舟郡也算是有名的大户人家,但是吴家闻达之后一直未忘祖训,吴老爷更是青舟郡出了名的大善人,时常接济看不起病的穷人。所以在这怪病开始蔓延之后,吴家为了防止怪病进一步扩散主动收治病人入府治疗。

“所以说,这个怪病真的会传染吗?”秦百川摸着下巴问。

少年点了点头:“应该是会的,否则该如何解释患病的人越来越多。”

孟镜和侧过头问庆殊:“庆殊你知道这个怪病是什么来头吗?”他知道庆殊经常去藏书阁看各类书籍,说不定能有些眉目。

庆殊摇了摇头:“只是听症状的话,我没有什么头绪。要是能亲眼见到患了病的人才好下定论。”

棠鸢神色肃穆,这青舟郡一直蔓延着奇怪的气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她从乾坤袋里拿出法器,再一次施法追踪岐山弟子的气息,但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少年看到棠鸢凭空变出个东西,反手结印间还散发出奇异的光。他睁大了眼睛:“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道士吧。”孟镜和回答他。

庆殊上前一步,问:“那你可见过和我们一样穿道袍的人,大概在一月前。”

“一个月前,好像还真来了些举止古怪的外乡人。”少年回忆,“现在想起来,好像真的穿得和你们差不多。”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秦百川追问。

那少年摇了摇头:“我只在大街上恰好见过他们一次,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了。”

虽然没得到太多线索,但眼下除了在青舟郡各处寻找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大家决定分头行动,有了新的线索再用传音符通知其他人。

棠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这都走了两条街了,这里的人们都紧闭门户,即使棠鸢去敲门询问,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前方不远处是集市,只是街道两边现在都只剩下空荡荡的摊位。看来怪病的蔓延程度已经相当严重了,现在对于疾病的恐慌已经让人们连门都不敢出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病呢?

棠鸢思索着这个问题,正打算离开这条街,突然看到巷尾处放着的菜篓盖子好像动了一下。她正想靠近,那个菜篓的盖子突然被掀开,一个小孩从里面蹿了出来,又立刻钻进了附近的巷子里。

棠鸢立刻追了上去,这里的街道纵横交错,小巷之间更是百折千回,她不熟悉这里的路,很快就跟丢了。

小孩没找到,倒是从一条巷子里出来后遇上了嘴里还叼着糖葫芦的秦百川。棠鸢无语了一瞬,直接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秦百川赶紧追了上来:“棠真人,棠真人等等我!”

棠鸢停下脚步,有些无奈道:“你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

“线索没发现,倒是在那条街看到家糕饼店,我就拿了串这个,还挺甜。”秦百川举起手里的糖葫芦,“当然我是放了钱在柜上的,棠真人放心,我”没等他说完,棠鸢直接转身走了,她懒得听这家伙耍宝。

和秦百川一起又找了几条街,在棠鸢快要放弃时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孩子的身影。那个孩子衣衫褴褛,身上也脏脏的,他正专注地在地上扒拉着什么。

棠鸢和秦百川正想向他靠近,那孩子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又要逃走。好在秦百川及时拉住了他。那孩子剧烈挣扎起来,力气比不上秦百川就扭头在他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秦百川倒也没觉得多疼,小孩子的牙口再用劲也伤不了他什么,只是这孩子也太凶了点吧,他忍不住吐槽:“跟狗崽子似的。”那小孩听了这话,更加用力地咬他,这下子秦百川真觉得有些疼了。

“小弟弟,我们没有恶意的,”棠鸢蹲下身和他平视,“只是有事情想问问你。”

“你们想做什么!”一声暴呵突然响起,一个身影朝这里奔了过来,从秦百川怀里夺走了那个孩子。

他看上去是个文弱的书生,秦百川站在他面前比他高了半头。但他丝毫不怯,将那个孩子护在身后,怒视着秦百川。那小孩藏着他身后,似是因为找到了靠山,还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朝秦百川扮了个鬼脸。

秦百川耸了耸肩,道:“这算怎么回事啊,你们青舟郡的人也太不好客了吧,我们就想问问这个小弟弟一些事情,怎么跟我们要拐卖小孩似的。”

棠鸢给秦百川使了个眼色,让他走开点,她自己上前对那书生模样的人和善一笑:“这位公子见谅,是我们有失礼的地方。”

听完棠鸢的解释,那书生脸上的怒意散去,表情和缓了不少。听棠鸢说到是从外乡来到这里寻人,知道他们尚未找到落脚的地方,还邀请棠鸢和秦百川去他家里小住。

正好棠鸢有事情想问,就顺势答应下来跟着他回去了。

书生住的地方是一座有些破败的大院,他刚推门进去,就有好几个孩子迎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围着书生。书生看着面前簇拥着他的小萝卜头们,嘴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是这家书院的先生,这些都是我的学生,我叫郑月声。”

他又指了指还在和秦百川大眼瞪小眼的那个孩子:“他叫小泥鳅,平时有些顽皮,但是个善良的孩子。”

小泥鳅原本听到先生说自己顽皮时脑袋耷拉下来,再听到他又夸了自己善良以后顿时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般扑进了郑月声怀里。

郑月声身后那群小萝卜头这才发现棠鸢和秦百川这两个“不速之客”。小孩子都对新奇的事物十分感兴趣,他们围上去盯着棠鸢和秦百川看。

有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棠鸢,她年纪小,蹲下身挤到最前面,抱住了棠鸢的腿。棠鸢低下头就撞进一双清灵灵的葡萄大眼里,她弯下腰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小姑娘在她怀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她把小脸埋进棠鸢的脖颈:“美人姐姐好香香,你是先生从外面找来的娘子吗?”

“蝶儿,别胡说!”郑月声白净的脸泛着红晕,他也没想到这孩子会突然这么说。他侧过头和棠鸢道歉:“唐突姑娘了。”

蝶儿委屈地撇撇嘴,伸出胖乎乎地胳膊搂紧棠鸢的脖颈:“蝶儿希望美人姐姐当先生的娘子。”她认真地对棠鸢道:“美人姐姐,先生很好的。”

郑月声和棠鸢皆是一囧。

秦百川大声抗议:“不行的,棠真人已经有儿子了,你们先生可不能破坏人家家庭!”

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棠鸢,棠鸢则是惊讶地看着秦百川:“你说,我有儿子?”

秦百川点点头,又凑到棠鸢耳边:“我很久之前就知道啦,棠真人的徒弟庆殊其实是你的儿子。不过好像没什么人知道,棠真人放心,我嘴严得很,不会说出去的。”

棠鸢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谁跟你说庆殊是我儿子?”

“当年在崇阳城庆殊亲口告诉我的啊。”秦百川答道,“没想到距离那时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庆殊都长大了棠真人你这个当娘的还是一点都没变。”

我这个当娘的?

棠鸢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这是庆殊亲口说的?说我是他娘?”

秦百川再次点了点头:“是的啊。”

原来,他一直把我当成娘吗?棠鸢睁大了眼睛,她一时有些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亏自己那时候还纠结个半天,结果庆殊对她的好都是出于孝心。还好没有说出口,不然庆殊该怎么看自己,身为师尊竟然如此为老不尊!果然思慕什么的都是错觉,棠鸢为自己之前的那些臆想感到羞愧和尴尬,尴尬得能用剑抠出一座望云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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