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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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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凛雪,寒霜似一把利剑,夹杂着冷气像冰屑般打在脸上,叫人连张嘴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丫鬟嬷嬷们跪了一地,只恨当时没能劝住自家姑娘,以至姑娘犯下如此大错,心中的悔意如同窗外的雪球般越滚越大。

一道人影步伐沉重地行至厅堂内,一贯温文儒雅的面上此刻怒目横眉。雍朝官员依据品级身着不同色的官服,此人一袭紫雁冠服,可见其尊贵。众人更加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作为今日这场闹剧始作俑者的赵卓郗愈发后怕,脑中一片混沌,焦急地等着仆役能带来无事的好消息。

赵仁安还未下值,便见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着急地传来消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图纸往家中赶。此时见了平日最为宠爱的女儿,更是怒从中来,额间的青筋随着粗气一股一张,朝着赵卓郗怒道:“跪下!”

赵卓郗难得乖巧地听了父亲的话,一言不发跪了下去。

只见父亲指着窗外还在下着的雪,指尖因为生气还在颤抖着,“寒冬腊月,便是为父身强体壮,受了风寒也少不得休养两三日!你贵为尚书府的嫡姑娘,区区口角之争,竟将仅有十几岁的小姑娘推至河中!”

赵仁安怒目圆睁,第一次朝女儿发如此大的火,“那河面还浮着未消融的冰渣子,你阿娘与嬷嬷每日教你的礼仪道义倒是被狗吃了!你如何敢!”

实则是天气严寒,此事若是传出去,外头不知要如何议论。更何论这被推入河的可是姜国公府的嫡次孙女,谁人不知姜国公府家的幺女是全府上下的掌上明珠。嫡长孙女更是前不久刚被赐婚与太子殿下,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

即便能将此事压下不外传,他尚书府与国公府的关系也是岌岌可危,难以两全。

赵卓郗深知自己犯下大错,也不知当时是被什么迷了心,如今也万分后悔。虽然年纪小,却也知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她眉眼低垂,万分愧疚,“女儿知错。可女儿当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气急了,轻轻推了姜芫一下,也不知怎会掉入河去了。”

不过十几岁的孩子,鸦羽般的长睫上湿漉漉挂着泪珠,哽咽道:“我,我去姜国公府门前跪着,姜芫一日不醒,我便一日不起。”

女儿平日里虽骄纵,却也不是好惹是生非,心思狠毒之人。想来今日这事,也能让赵卓郗今后收收性子。

林氏望着窗外,漫漫飞雪落满枝丫,忧愁地叹了口气,这天啊早听闻姜家幺女体弱,也不知熬不熬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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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花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朦胧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屋内,衬得床榻上的女孩儿更加憔悴。女孩儿脸上泛着病弱的潮红,双眉紧蹙,看起来痛苦不已。

顾氏已经哭过几回了,一双眼睛像被水洗过一般,溢满了悲痛,想到大夫的话,她就痛彻心扉,“若是今夜醒不过来,只怕”

姜国公府不似寻常富贵人家以男丁为傲,府中若有孕事,皆盼望着能生下个软软糯糯的姑娘。可全府三房中仅有两个女儿,物以稀为贵,更何况姜芫又是最小的嫡孙女儿,玉雪可爱的千金,一家子自是都宝贝着。

只可惜姜芫打从出生就生得病弱,差点就夭折了,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得亏福大才保住了小命儿。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长到了十四岁,如今却又是沉睡在了榻上。

姜芫又做了同样的梦。

井底幽深无光,像是一座黑暗的牢笼将她禁锢住。她想呼救,可回应她的只有从四周的井壁传来的回声。疼痛、恐惧与无力一点点将她吞噬,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姜芫自嘲一笑,恨自己识人不清。

这是她重生以来做的第三次梦,太痛了,她不愿再陷入同样的梦境。姜芫竭力挣脱梦境,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最终凝聚成一颗滑入青丝。

丑时三刻,如意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各院纷纷踏着浓重的夜色赶来。

姜芫甫一醒来,意识尚未清醒,顾氏就将她牢牢抱进了怀里,边哭边搂紧了姜芫,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府医紧随而至,又替姜芫细细诊过一遍,语气颇有劫后余生的意味:“二姑娘如今醒来,当真是老天庇佑,只是姑娘身子太弱,还需静养一段时间,将体内寒气彻底散去才算是无碍。”

众人待府医离去,又七嘴八舌围着姜芫安抚宽慰,直至见女孩儿脸上的红潮愈来愈浓,才意识到姜芫大病初醒,还未完全痊愈,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方才一步三回头,不舍地回了各自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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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养了小一月,姜芫一直昏昏沉沉,时醒时睡。期间各院络绎不绝地往她这送滋补品,顾氏也是日日让小厨房炖了温补的药膳。药膳虽好,却吃得人舌头发麻,口中要没了知觉似的。

今日姜芫精神头看着不错,绿意便让小厨房做了糖蒸酥酪和一些小食给姑娘解解腻。

牛乳含糖入碗,凝结成酷而冷食之,饮罢相如烦渴解芒生齿颊润于酥。绿意从小厨房端来糖蒸酥酪,朝着正在认真练字的小姑娘行了礼:“姑娘,小厨房备了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姑娘尝尝,也歇息一会儿,可别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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