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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衣裳凉凉的,少女的额头抵在他微凉的胸膛上,用力搂住他的腰身,不叫他再往雪中去。
庭院中的路上已经清扫干净,只在原先草坪花丛的地方还有未被触碰过的积雪,院门紧关,李星禾心中却怕的很。
如果贺兰瑾也走了,那这府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没人能听她说话,一起欣赏她的收藏品,更不会满怀期待的等她回家。
她总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怎么了?”贺兰瑾从惊诧中回过神来,担忧的看向突然跑过来的少女。
李星禾抬起头来看他,湿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悲伤中掺杂着几分愠怒,质问他:“你要去哪儿,是不是听了别人的怂恿,想离开我。”
她就知道二公主的人不可信,竟然还给了他们独处的时间,其中一定有猫腻!
像是珍视的玩具要被旁人抢走,李星禾抱着他的腰,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裳,一刻都不敢放松。
“没有,某只是……”
在她的注视下,贺兰瑾温柔道,“心里有点乱。”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你白日里听了旁人的胡话,所以才胡思乱想。”李星禾急躁地追问。
贺兰瑾低下头,月光下的小姑娘面如银盘,不施粉黛,一头长发散在身后,卸去了所有的装饰和高贵的公主身份,便只是一个刚过及笄年华的少女。
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不安,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不希望他离开,想要他留在身边。
冬夜寒冷,她却穿的如此单薄,似乎是在房中听到他的脚步声,便匆匆跑出来。
视线再向下,果然看到一双踩在雪上,被冻的通红的脚丫,十根脚趾都快没进雪里,红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贺兰瑾皱起眉头。
“你说话。”忍受不了沉默,李星禾抽出一只手来拍在他胸膛上,“别想装哑巴糊弄过去。”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如果她做了这么多都没办法消除他心中的疑虑,那她就要思考,自己还有没有强行把人留下的必要。
或许是她想的太简单,贺兰瑾就算失忆了,也实在聪明得不好糊弄,若是得不到他的信任,就算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把他送回大牢,自己大不了就是回到从前的日子,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不好。
可她在皇叔面前说了那么多,这会儿再反悔把人送回去,朝堂上的老臣们肯定又要对她指指点点,好生聒噪。
他心不在这里,强行留下他,除了能看他委屈受罪之外,也没什么趣味。
李星禾感觉头脑很乱,身体被冻的冰冷,身子里却燥的火热,没办法冷静思考。
“你一定要走吗……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敢走出公主府的门,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你抓回来,等到那个时候,我绝不会再给你好脸看!”
她狠狠的捶在他胸口上,感觉使了很大力气,手却冻得麻麻的,捶在他身上也不觉得疼。
听不到罪臣的解释和回答,她的心晃晃悠悠的沉到冰水里……
忽然,面前的男人俯下身,抚着长袖的手臂从她膝下穿过,后背被坚实的手掌托住,身子一个失重,竟给他抱起来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给人抱过的长公主懵了一下,靠在他臂弯里抬起头,羞愤道:“放肆!谁允许你抱本公主了。”
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摆动双腿。
少女穿着的寝衣在挣扎间从膝盖上滑落,露出一双洁白细腻的小腿,在月光映照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贺兰瑾低眸扫了一眼,握起的手掌将那不听话的双腿紧紧扣住,柔声安抚道:“外头冷,公主穿的这样单薄,当心受风寒。”
动不了腿,李星禾就上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不依不饶的质问:“你也知道外头冷,那你跑出来做什么,说什么心里乱,难道不是想趁着夜深人静,离开公主府?”
“某没有那么想。”
贺兰瑾站在房门大敞的卧房前,短暂犹豫了一下,抱着人走了进去,将门关上,才温柔地说:“公主待某这样好,某怎舍得离开。”
房中烛火未亮,只有烧在炭盆里的炭火发出红热的光。
由热到冷,又由冷到热,李星禾眨了眨眼睛,短暂困倦后,身躯渐渐暖过来。
她方才一定是冻傻了。
自顾自地对他说了那些话,就好像自己多么舍不得他一样,明明只当他是件玩物来打扮、欣赏的。
一番自省后,李星禾嘟着嘴看他,命令道:“还不快放我下来。”
贺兰瑾应声将她放在了软榻上,离着炭盆不远,能让她快些将身子暖过来。
屁股挨着软榻,李星禾抬起双脚,凑到炭盆的方向,看美人从她身边起身往外走,却不见他推开门出去,而是到了桌边,给她倒了一碗热茶来。
她接过茶杯,眯着眼睛打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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