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2)
站在屋檐下,看着下得越来越大的雪,李星禾有些担心,要是把他给冻病了,她还得花银子给他治病,实在麻烦。
李星禾松开他的手,解了身上的披风,转身面对他的胳膊,踮起脚尖,伸直手臂,抖开了披风披到他身上。
带着少女体温的披风拢住了他的身子,贺兰瑾微微一怔,僵硬的身子似有一股暖流穿过,仿佛寒冰融化一般,心里麻麻的。
反应过来,贺兰瑾推拒道:“公主,某身子还好,披风还是公主穿吧。”
“少说废话,给你你就穿着。”李星禾强硬道。
一边说着,还在踮着脚尖给他戴上兜帽,遮住他小半张脸。
虽然下雪天路上人少,但她可不希望贺兰瑾露着胳膊露着脚踝在大街上张扬,他失忆了不要脸面,自己可还要顾着颜面呢。
她最喜欢的披风穿在了她最讨厌的人身上,李星禾并不觉得可惜,反而有些偷喜。
本是来踩一脚硬石头,没想到捡到了一块美玉。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长公主光明正大的把正在服刑的罪臣带出了刑部,刑部办事的官员眼看事态逐渐不可控,大着胆子上来问,都被芷蓝和侍卫给堵了回去。
走出刑部大门,李星禾翻身上马,红色的衣裙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红艳艳的,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贺兰瑾抬头看她,少女发丝上落下雪花,纯白洁净,而她看向他时的笑容自信张扬,像颗温暖的小太阳。
“上马!”她说。
贺兰瑾左右看看,只有马没有马车,公主的意思,明摆着是要与他同坐一匹马。
他们的感情很好吗?
应该很好吧,若不是真心相付的恋人,尊贵的公主怎会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在她身后。
贺兰瑾翻身上马,坐在少女身后,腹部几乎是与她的后背贴在了一起。
他等了一下,却不见公主将缰绳递给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公主会骑马?”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公主是什么人。”李星禾骄傲答,“你可要抓紧了,要是摔下去,我可拉不住你。”
“嗯。”贺兰瑾微笑答。
听到他的回答后,李星禾拍一下马腹,策马前行,风一般潇洒肆意。
她故意让马跑得很快,想看贺兰瑾被颠得失去平衡的窘迫模样。
忽然,她感觉腰间环上来一双手,渐渐收紧,后背上触碰到的胸膛也压了上来,并不很重,甚至有些僵硬,却让她呼吸一滞。
长这么大,从未人敢如此近她的身。
李星禾眨眨眼,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冒犯自己的罪臣踹下去。
但转念一想,这家伙失忆了,没了过去那副高傲冷漠的模样,反而可怜到要抱着她依靠她的地步。
真是悲哀呀。
李星禾得意地笑起来。
雪下的越来越大,李星禾头发上落满了雪花,整个人像是刚从雪地里滚过一圈。
在公主府外的巷子里停马,看门小厮出来牵住马,贺兰瑾下马,向马上的小雪人伸出手,“公主。”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李星禾有意挫磨他,没有要他搀扶,自己下了马来。
走过角门进到府里,回头去看,红鬃马都被小厮牵走了,贺兰瑾人还杵在外面淋着大雪,踌躇不前。
“你怎么不进来?”
贺兰瑾看向她,言语之间带着些许怨念:“为何是从角门进,某记得,只有下人和妾室才会走角门。”
“你还想走正门?”李星禾惊讶道。
听到她语气有变,仿佛是点明他的身份过于低贱,不配走正门。
贺兰瑾并不盲从,据理力争,“公主说,公主是某未过门的娘子,恕某斗胆问一句,某若不是公主未来的驸马,又怎敢称公主为娘子呢?”
“你,你你……”李星禾被他一翻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都失忆了怎么还这么聪明?
也怪自己,当时也没细想就说出了口,竟然让他以为自己是未来的驸马,身份给的太高,要是圆不上谎就糟了。
李星禾努力去想,终于开口解释说:“不让你走正门是因为……因为你有罪在身,我不忍心你在牢里受苦才把你救回来,要是走正门被人瞧见了,用不了多久皇叔就会派人来把你抓回去的。”
她摆了一个很夸张的吓唬人的表情。
贺兰瑾听完,反应不大,只淡淡问了句:“某……犯的罪很严重吗。”
“特别严重!”李星禾比划道,“你能捡回这条小命全靠我,所以,就别纠结什么角门正门了,赶紧进来吧。”
贺兰瑾不是傻子,他并不去怀疑少女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考量。
他站在门外,不着急入内,通过大敞的角门对门里的李星禾说:“某与公主并未完婚,若贸然进府,无名无份,只怕是不能在府中立足。”
“你又想怎样?”李星禾急躁起来。
她就只是想骗个美人回家戏耍,要什么名分,早知道那么麻烦,就该把他敲晕了,五花大绑抬进去。
贺兰瑾不惧严寒,轻声细语道:“公主若是把某放在心上,至少要给某一个名分,某知自己有罪在身,不敢要求太多,只求在这府上,能活得堂堂正正。”
真难伺候。
李星禾心中不悦,面上却不表露,忍耐着脾气——先把人骗进来再说。
等他进了这扇门,早晚要把他欺负得跪地求饶,叫他知道谁是主子。
“我答应你。”李星禾佯装温柔道,“你与我情谊深重,我怎忍心让你受委屈呢。”
“那我……”贺兰瑾期待的看着她。
李星禾对自己狠了狠心,说道:“虽然你有罪在身,我们不能成亲,但公主府有我在一日,你便是这府里的男主人!”
抑扬顿挫,情感丰沛,说的差点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她是有点撒谎的本事在身上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