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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cdote(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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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cdote:10

岑芙微微翕动唇瓣,张了张嘴却没溢出声。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许砚谈喜欢抓着别人弱点报复,或许并不是因为他气量狭小,一点小事儿就会积怨蓄意。

根据上次在咖啡店旁观的事件,加上这次她自己的事。

岑芙推断猜测,这人或许……

只是喜欢借着个他人惹了自己的由头,推波助澜创造一场好戏供自己找乐子。

顺便警告他们,惹了他许砚谈会有什么下场。

他是个乐于品赏他人陷入难堪境遇的人。

这是许砚谈最恶劣的地方。

岑芙很难凭借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副闲散神色去判断,自己欺骗他这件事是否真的会使他不悦。

如果他真的很讨厌别人骗他,那自己又会怎么样……

“对不起!”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示弱,稳住他再说。

岑芙往前一步,硬着头皮装可怜道歉:“我不该骗你的,但我真的有苦衷……”

“哦?是么。”许砚谈环胸,懒洋洋那么站着。

甩给她一句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听不出态度的话。

“你应该也能看出我在家里…不是很受待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惹事被断生活费…”

“我很需要这份兼职。”

心中的焦急和后怕如涨潮般往上鼓涌,岑芙斗胆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半袖袖角,试探性小幅度晃了晃。

同时抬眸子,又用那双水雾雾的鹿眼瞧他:“求你,不要跟姐姐说,好不好。”

许砚谈没说话,缓缓下敛视线,凝着她捏着自己袖口的白皙手指。

如奶油白笋般纤细脆弱,指甲泛自然漂亮的肉粉色。

他撩起眼,歪头,毫不留情:“撒手。”

岑芙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一副快哭的模样,默默把手收回去,背到身后。

下一刻,面前的人忽然逼近。

她一时间只知逃避,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脚跟抵上卫生间外的垃圾桶金属底座。

岑芙退无可退,颦着眉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他的脸在视线里忽然放大。

她瞳孔倏地放大,脖颈后仰。

许砚谈抄着兜俯身下来,趁她无防备的时候凑近。

他垂着眼角和唇线,眼里却露出几分嘲谑:“你拿什么求我?”

“还是那句话。”

他嗓音本就有些烟,声低下去,没情绪说话的时候含着慑人的势头。

“岑芙,你能给我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关于她自己的名字也有很多故事,以至于岑芙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有男生搞怪似的总把她的名字谐音写成“岑福”。

她不解释,他们就嘲笑她的“福”太土。

她纠正,他们就嘲笑她芙蓉花的“芙”太俗气。

她的名字来历也不明,不是爸爸妈妈起的,随便得好像只是翻开手边杂志找的字。

连小名“小芙”,听起来也像“小福”。

连寓意都只能有个“小”的福,注定她这辈子福薄命薄。

她从来从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可是。

在听见他叫自己全名的时候,岑芙的心跳不合时宜地抖了两抖。

许砚谈嗓子资质很好,悦耳沉韧的同时,声调压下去时若隐若现地带出些烟嗓的砂砾感。

却又不似网上那些造作的男烟嗓听起来那么腻得慌。

像大漠里的细腻的沙,像冰川顶尖的雪,像玉砚里浓郁的良墨。

加上他人又不正经,说话总降三勾四的,说出去的话就仿佛有蛊惑人心性的魔力。

岑芙头一次觉得,好像自己的名字也挺好听。

尽管是他随口一言叫出的“岑芙”。

她几乎要被许砚谈蛊进他那双棕瞳的丹凤眼和烟嗓里。

能给他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岑芙一点点把理智扯出来,面对着他的质问沉默了。

自己一直期盼的事,难道就要在施行初期夭折了么。

许砚谈见她不说话,若有若无嗤笑一声,似乎也没耐心继续等着了。

他转身离去,上了楼。

岑芙望着他上楼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肩胛线刚硬,长腿迈动不急不缓。

他无论是来,还是去,都从来没有任何犹豫。

狂妄恣意。

任何人都无法影响他的决断和行动。

那天过去,岑芙依旧处于在暗暗焦虑中过日子的状态。

但是比起之前又有些已经想要摆烂的心态。

许砚谈没有理由不说了,几次三番的惹他,他一定很想看她被岑颂宜为难的场面。

就这么过去十几天,她都没有在妈妈和岑颂宜那边听到任何异常的风吹草动。

八卦墙的那个公众号,每天都有人投稿拍到岑颂宜跟着许砚谈出现在校内校外很多场合。

对于他们二人的绯闻热议越来越密集。

明明和岑颂宜接触的机会那么多。

他为什么还没有揭露她?

难道是因为跟岑颂宜有了感情,不想让她这种小角色私下的小动作影响了岑颂宜的心情,所以不说了?

“您好!美团89!”外卖小哥略大的声音把岑芙的思绪拽回现实。

她愣了下,马上跑到外卖台上找到相对应的纸袋子,递给小哥,提醒:“您小心轻拿。”

身后同事正在操作eversys咖啡机蒸奶,浓缩咖啡滴入,发泡的奶香味混着咖啡浓郁的苦飘散在空气中。

时间不早了,临近九点,天色彻底陷落深沉的黛蓝,落地玻璃窗外静止的街景飞梭过一串又一串的车灯柱光。

她九点半就要下班,这个时间返回学校刚刚好十点,买点东西回宿舍吃了就休息。

岑芙喜欢这样紧凑的生活节奏,把事情排满,让忙碌把乱成麻的思绪挤走。

“快到点了吧,”店长今天恰好在,她从休息室出来,“小岑你先走吧,天黑了小姑娘一个人早点回学校。”

“合适吗店长?”

反正也就还差半个小时,她再待会儿也无所谓。

“走吧走吧,留俩人收拾就行了。”店长挥挥手,放她走了。

岑芙扬起微笑,“谢谢店长。”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进了更衣室。

……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连绵不绝直到今天下午一点才放晴。

世界染满了雨,还没有来得及蒸发成气就坠入了黑夜,岑芙推门出去的时候忽感一阵冷。

吸进肺里的空气饱含着雨水和泥土融合后的腥鲜味,沁人心脾。

她今天没有带外套,上身只有一件棉质短袖。

岑芙背着小布包,搓了搓胳膊上立起的鸡皮,踏下台阶。

他们店门口不让停放共享单车,她要拐进店旁边这条小巷子,传过去到那条街上就有很多。

岑芙拐进巷子,面对着空旷漆黑的窄巷子有点发憷。

她低头去开手机的手电筒,这时,前面忽然响起一阵鞋底与粗糙地面摩擦的声音。

身处漆黑中传来明显属于男性的脚步声,让岑芙下意识心跳一紧,后退想要躲避。

手指在这时开启了手电,白光倏然以放射扇形照亮了她眼前的路。

由远及近走来的人也被她照亮。

岑芙抬眼,忽然愣住了。

许砚谈黑色的马丁靴莫名粘上了许多泥水,依旧是黑衣黑裤,眸子掀起的瞬间锐气肆出。

见到她的脸后,周身携漫的阴鸷些许控制收敛下去。

他没说话,也没继续往前走和她擦肩而过。

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盯着。

这里离学院路那一块儿还有些距离呢。

许砚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岑芙借着灯光,捕捉到他颊侧的一道血痕,还沁着血丝。

血痕在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格外碍眼,不过伤口反倒成为他骨骼里野性的溢出口。

更加鲜活。

她往下找,他垂着的手臂,手背也有划伤。

岑芙对上许砚谈的眼,颇为意外地试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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