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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破案冠绝京华第3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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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带着翊卫走进去,葛明洲一脸坦然地站在正堂,无论搜去何处,他都挺着背脊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秦缨在旁看着,心底的感觉越来越不好。

她见多了嫌犯,但凡道行浅的,片刻便能看出两分端倪,而葛明洲一脸大义凛然模样,又有一副文人风骨受到折辱的不屈之感,就差把“气节”二字写在脸上,秦缨在他房中来回查看了一番,目之所及并无古怪,更侧证了自己的直觉。

等翊卫搜完了,葛明洲道:“我心中无愧,随便你们如何看管搜查,在案子查清之前,我一步也不会离开此地,你们放心便是。”

谢星阑的脸色也不好看,作案时间只提供了怀疑指向,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葛明洲杀人,他的动机也不足,离开之后,谢星阑吩咐翊卫留在此看着葛明洲。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坠入地平线下,漫天的晚霞似火一般铺满天际,秦缨边往前院走边道:“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未曾发现,得继续找证据才可。”

谢星阑应是,“去玉香楼的人未回,窦文珈也尚未归府,我再命人去查一查几房人在外的生意与人情来往,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内情,时辰不早,你不必在此干等,早些回府吧。”

这几日日日晚归,秦缨也不想令秦璋担忧,便点头应下,刚往府门方向走了两步,迎面却碰上一袭武袍加身的窦晔归府,窦晔今日与裴氏的两位公子去城外行猎,此刻方才归来,他人生的英武,此刻跑马归来,面庞微红,额沁薄汗,目光却尤其清亮,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谢大人,县主??”

他拱手行礼,谢星阑打量他片刻道:“是陪着裴朔和裴熙去的?”

窦晔应是,“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本不该出城玩闹,但这约是大半月前定得,实在不好对他们食言。”

窦氏的生意多靠大官贵族们赏脸,窦晔显然清楚自己的地位,言辞也十分谦和,谢星阑未做为难,令他自去,又将秦缨送上了马车。

见他又令谢坚相送,秦缨实在忍不住,“你怎还要谢坚跟着我?”

谢星阑不知如何解释,只道:“你来协我查案,若你出了任何意外,对临川侯,对太后对陛下,我都无法交代。”

秦缨本觉得不至于如此,但她忽然想到,原剧情中的她正是死于一场“意外”,而今故事虽生了改变,但万一呢,谢坚跟着虽有些古怪,但如果真出了乱子,谢坚能救她一命,她干脆承了这情,“还是谢钦使考虑的周到,那便多谢了。”

马车辚辚而动之时,秦缨忽而想到谢坚这数日来的跟从,从“监视”到护送,似乎谢星阑一开始的用意便是好的,她心底生出一丝怪异,但想到自己的县主身份,又觉得谢星阑如此行事也算有理可循。

回到侯府已经是夜色初临,秦璋正等她用膳,听闻查案进展不大,秦璋唏嘘道:“窦氏也是大族,这么一场乱子闹下来,必定要元气大伤了,他们五房,我只知道窦少卿疼爱二孙子,三房和五房也算与众不同。”

秦璋做了大半辈子的富贵闲人,虽并无实权,可多年来交朋结友,不论朝堂还是京城官门贵族,他都所知颇多,“他那二孙很是聪明,小小年纪就拜在前任吏部尚书苏怀章门下,去岁中举也说明他的确厉害。”

“他们三房是唯一的庶出,见自己不得窦少卿喜爱,便早早做自己的生意,窦氏的产业都是茶叶与丝绸,他们却做起了不大相干的酒楼,还不到十年,便小有名望,东市的丰乐楼便是他们的,听说如今还是少东家当家,颇为厉害??”

“至于五房那位,我还认得,他在白云观修行十多年了,比我略小几岁,是个特立独行之人,不娶妻不生子,一心清修入道,我看着便觉惭愧,我可没那份儿心志。”

秦缨迟疑道:“一心清修入道,应当没有坏心吧?”

秦璋轻嘶一声,“这说不好,青羊观不是就出过脏污事吗?女儿你心思还是太过简单,人心难测,只看表面不成。”

秦缨忙连声应是,如今虽说窦氏的案子,但秦缨还记挂着尚未定案的傅灵几个,她道出情状,秦璋道:“的确,那两个婢女发配两千五百里,死者身份也不低,判也会判去西边北边最为苦寒之地,眼下已入秋,等到定案后,深秋出发离京,路上只怕活不出今冬。”

秦缨迟疑道:“若是女儿出面,可能让她们判去南边?”

秦璋失笑,“这等事父亲找人去交代一声便可,哪里用得着你去说?”

这世道阶层分明,身份低贱者,连罪责也要更重一等,秦缨甚至能想到,押送她们离京的路上,官差仆役也不会对她们有丝毫怜惜,届时凛冬苦寒,两个弱女子哪能活得下去?秦缨无力改变世道与律法,只能用这等力所能及的法子救一救那两个婢女的性命。

有秦璋帮忙再好不过,秦缨心底颇为感怀,看着秦璋的目光愈发温情,秦璋笑道:“好孩子,你有悲悯之心,爹爹自然帮你,也算爹爹行善积德了。”

秦璋这时又道:“你说崔慕之入刑部,我倒也没有想到,不过忠远伯府的事是掩不住的,如今坊间已开始流传,对他们长清侯府的声名也多有折损,此前崔氏势大,忠远伯府也跟着沾光,底下下人行事都多有猖狂,这次出了这等耸人听闻的丑事,陛下或许因此事起了心思,不令他们再碰军权。”

秦缨心底沉甸甸的,朝野中明争暗斗,帝王之心更是难测,一件事变了,便会牵扯出多方因缘,以至崔慕之改变了本该有的选择,而她当夜救陆柔嘉,便是那蝴蝶振翅,最终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是,崔慕之的命运变了,那陆柔嘉呢?

回到清梧院之时,秦缨便亲手写起了拜帖,又吩咐白鸳道:“明日早间送去陆氏,晚上戌时初刻,我与陆姑娘在东市的花神庙相见。”

白鸳微讶,“县主去花神庙做什么?”

秦缨微微一笑,“去见美人。”

……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秦缨陪着秦璋用了早膳,乘着马车赶往窦氏,刚到府门外,便见龙翊卫已至,还有京畿衙门的衙差守在外头。

她进门,翊卫见她来,立刻道:“县主,大人正在二夫人那里,她今日精神好了许多,能受问话了,小人带您过去。”

秦缨应好,跟着翊卫往西北方向去,二房的院子在西北角上,距离含光阁和窦启光的主院都不算远,一行人沿着昨日走过的廊道一路往北,刚走到半路,却碰见几个拿着柴刀的仆从往含光阁的方向走。

翊卫解释道:“窦老爷要让下人砍了被烧毁的竹林。”

此前去含光阁之时,便见含光阁外还未整饬,如今要将烧至一半的竹林砍了,也是寻常,秦缨“嗯”了一声,一路跟着到了二房的院阁。

谢坚和谢咏守在门口,见秦缨来了,立刻进门通禀,没多时,谢坚请秦缨进门。

屋子里的布置秀雅,但与似锦堂的富丽华贵相比,显得颇为清隽朴素,秦缨跟着侍婢走去暖阁,还未进门,先闻到一股子药味儿。

待进了门,便看到一位病容难掩的夫人躺在榻上,她身上盖着薄毯,面白唇青,眉眼间犹有悲色,看着便令人心生怜惜,正是窦煜的母亲黄氏。

谢星阑坐在黄氏对面的敞椅上,面色本是沉肃,见她进来,瞳底微微一明,长榻上,黄氏眼底有些感激:“没法子给县主行礼,请县主恕罪。”

秦缨连忙道不必,待落座,黄氏温声道:“适才谢大人已经说了,衙门本来要定案了,多亏了县主发现不妥,才重新查这案子,否则我的煜儿便要就此含冤而死,实在是要多谢县主,那日衙门来说煜儿是因为失火被烧死,我怎么也不信,煜儿在含光阁住了许多年了,纵然失火,煜儿难道跑不出来吗?”

说着她又眼眶微红,“如今金吾卫来查府中上下,我也放心了,只望能早日找出凶手,好让我知道是谁这样心狠。”

秦缨叹气,“夫人节哀。”

她安抚一句,谢星阑又道:“还是适才问夫人的,夫人最好仔细想想。”

黄氏抹了抹眼眶,“煜儿这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我身子不好,他每日过来问安都笑盈盈的,但我知道他其实十分辛苦,外间都说他天资绝艳,是少年英才,可只有我这做母亲的知道,他的禀赋其实只有中流,他的学问,都是靠自己苦读换来的。”

“含光阁你们也去看了,他一个人住的偏,我极少过去,每日都是他来见我,出事之前,他没有任何异样,说起府中其他人,也总是温和包容。”

黄氏叹了口气,“大公子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因着此事,我们二房多年来都对大房有愧,煜儿觉得他虽然只是排二的,却应该由他支撑起门庭,他祖父也是如此想,一来二去,他就更不敢懈怠了,他与兄弟姐妹关系都十分和睦,大公子与他不甚亲近,可他对这个大哥却是十分敬重,对歆儿也极好,我想不出谁要害他。”

谢星阑道:“眼下查证下来,的确没查到谁可能找他寻仇的动机。”微微一顿,他又问:“那窦煜和葛明洲,还有窦文珈的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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