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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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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音乐排练室窄窄的门,似挂着催命符的地狱入口。

越走近,各种怪异、尖锐的长音愈发清晰。

顾放走在最前,夏梓树和另一个自告奋勇的omega扯着他衣角,叩了叩门。或许室内太嘈杂,过了好一会儿,仍没动静,顾放又敲了一遍。

“奶奶的!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夏梓树挽起袖子:“再不开我就踹了!”

门吱啦开了道缝,一个发型很炸的脑袋探出来,很不客气:“干嘛?”

跟受惊的小鹿似的,夏梓树一下窜回顾放身后。

那男生发梢偏黄,像染了色没掉干净,流里流气,上下睨他们几眼:“你们谁?——学校可批准了我们排练的,学生会的免打扰。”

“你好,我们是楼下美术社的。”顾放礼貌地解释了遍原委。

或许是他的态度与学生会截然不同,男生多看了他几眼,虽没让他们进去,却仰后喊道:“肆儿!楼下美术社的找上来,说咱们吵到他们了!”

夏梓树揪了下顾放衣角:“顾哥,我咋觉得形势不善呢?”

他这就从校草改口了。

顾放还未说什么,里面嘈杂的音乐停下,脚步声传来,路肆揉着头发走近,“你刚说什么?美术社怎么——”

他一怔,目光落在门口白皙美型的男生身上。

“……顾放?”

路肆只穿件白色校服t恤,扶门框长身而立,嗓音低冷,却有着少年期独有的澄澈。

“你们认识?”黄毛男生挠挠头。

路肆可有可无嗯了一声。

黄毛男生突然提高声音:“我刚刚说——美术社的说咱们吵到他们啦!”

“我没聋。”路肆捂住那边耳朵,把他推进去,“行了谢子遥,你快去修你那破架子鼓,这边我来。”

夏梓树见传闻中比校霸还a的a居然挺通情达理的,又有了勇气,咳了咳,站出来道:“我是美术社的社长。是这样的,我们也知道隔音坏了,也能理解,但美术社就在楼下,每天被你们这么吵,还画不画了?所以相互之间理解一下,行吧?”

路肆并没看他,而是目光在顾放身上停留片刻。

半晌,在夏梓树又惴惴不安时,他才开口:“我能理解,只是——”

夏梓树心又吊起。

“我们最近在排练一个演出,”路肆仍不紧不慢,“曲子已经定好,不能再改,难免吵到你们。”

夏梓树完全没底儿了:“那你说怎么办?”

“协商一下时间吧。”路肆语气却很好商量,“我们错开来。”

他居然有商有量的,夏梓树彻底松了口气:“行。”小心翼翼的,“我们单双日错开?周二周四周六归我们,剩下四天归你们?”

路肆目光又不经意瞥过顾放,淡道:“周二周四周六归我们吧,排不了多久。”

“好好好!”夏梓树赶忙点头,“呃,那谢谢你们理解啦!”

“没事。”路肆耷着眼皮,倦倦的,“本来是我们打扰到楼下了。”

下了楼,夏梓树犹在赞不绝口:“路学长人真的挺好的!”

“还有之前谁在论坛上造的谣,害老子魂都快吓没了!”

众人七嘴八舌问时,夏梓树捧着脸闭了闭眼:“真的好帅,姐妹们!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十二中路肆哥哥后援会的一员啦!”

顾放望着雪白的画纸,若有所思。

-小叔,在吗?

他摸出手机慢吞吞打字。

对面回得很快。

-宝贝,在的呢!

-你们希望基金会还有多余项目吗?

-怎么?在学校早恋被抓了,需要你亲爱的小叔为你捐栋楼?

-……我最近加了学校的美术社。

对面罕见地沉默了会儿,很快装作无事发生。

-哦哦哦!好事呀!咱们放放终于融入集体生活啦!

顾放料到他会有这反应。

-小叔,我发现文体楼的设备很多都老化了,什么隔音啊,音乐设备啊……都得更新。

-音乐设备?你不是加入的美术社?

-我用了省略号,叔。

-好勒!收到,现在就捐!

晚上第一节自习前,顾放回了趟宿舍,换好阻隔贴,洗了把脸。

再摸手机时,小叔已效率极快地回了消息。

-跟学校那边联系了,先忍个一周吧,下周估计就换好了。

-哦对了,学校还说要新增几个单人画室呢。

-么么放放!小叔是支持你画画的,想画咱就画!

顾放翘起唇角,也回了个么么jpg。

第二天是周三,正好单日。

下午放学后,和乐嘉瑜在校外吃了晚饭,顾放拿着新买的颜料往三楼走去。

楼上果然没了音乐声,安静许多。

顾放在楼梯口望了一会儿,正欲往美术社走去,上面却传来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咚咚咚咚,一个高二的学生焦急奔下楼:“不好了不好了!街舞社和乐队的打起来了!”

顾放精神一震,不由分说拽住那名打算找老师的学生。

“谁和谁打起来了?在哪?!”

学生慌慌张张的,说话颠三倒四:“天台啊!我在五楼练舞,结果听见天花板咚咚咚的,跑上头一看——我去!打得可厉害了!街舞社的本来都是群混混,乐队的也不好惹,这两伙人不知道怎么凑一块儿了——”

“谁打起来了?”顾放截断他的话,“路肆在吗?路肆也在天台?”

也许因为他语气比自己还急,那学生莫名冷静下来,才认出眼前是那位高三转来的新校草:“路肆?——路肆就是乐队队长,他当然在!打得最厉害的可不就他——”

话音未落,新校草已往楼上冲去。

奔到拐角,顾放忽然回头,脸色微冷:“不许告老师。”

打得最厉害的如果是路肆,告老师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啊?”那学生呆了一呆,“万一出什么事……”

顾放不再焦急,他已经镇定下来,语气冷静得不参杂任何感情:“不会出事。”

“如果老师得到消息来了,”顾放微顿,长睫垂落,在眼下拓出浓浓阴翳,“我记得你的名字,叶一鸣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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