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车里安静的可怕,呼吸声尤为明显。
昏暗中,只有偶尔闪过的灯光能够照亮片刻。
司温坐在后排,单手撑着下颌,偏首去看傅望楼。
这个角度偏斜,只能见到侧脸。
视线扫过锋利的轮廓,紧闭的薄唇,还有那双漆黑深邃,异常冷淡的眸子。
傅望楼身上带着黑夜的冷意,混合风尘仆仆的泥土味。任谁都能够猜出,他赶回来时有多焦急愤怒。
司温看了会儿,慢慢收回视线,闭上了双眼。
他不愿意深思傅望楼为什么要回来,更不愿意打破片刻的安宁。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傅望楼说出冷心冷情的话。
毕竟,这次不同以往。
庄从夏是忽视不了的存在。
他不开口,傅望楼也不出声,沉默一直跟着两人回到家中。
今早司温并未喝醉,只是在浓烈的酒气中浸泡久了,变得头昏脑涨,撑着车门试了两次才站起来。
傅望楼居高临下看着,没有帮忙的打算。
别墅很安静,平常只有司温和影帝一起住。
与周围的邻居相比,这幢别墅冷冷清清,哪怕开着灯,也透露出萧瑟。
司温忽然注意到这件事,望着傅望楼笔挺的背影,心想搬到小别墅就热闹起来了。
他慢慢走着,外套搭在手臂上,眸色冷淡。
房门就像张嘴,里面亮堂堂的,幻觉似的,不停引诱迷路的人进去。
司温合上门,第一反应是找影帝。
可是那位小祖宗缠在傅望楼身边,不停喵喵叫着,用脑袋去蹭他的裤腿。
司温看着眼馋,若是平时绝对会对影帝进行教育,可今天的精力应付傅望楼也勉勉强强。
在他的注视下,傅望楼弯腰抱起影帝,关进了专门准备给它的屋子里。
司温则晃悠悠在沙发上坐下了。
“司叔叔,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皮鞋踏着地板,低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靠越近,最后停在身后。
高大的身影从头顶投下,一只温热的大手从后托住下颌,强迫他仰头。
司温任由他做他说,无动于衷。
“你想听什么。”
他这样做无异于火上浇油,
原本还算松弛的气氛骤然收紧,让傅望楼那双锐利的眼眸布满了阴霾。
傅望楼几乎是一字一顿,“说说你的算计。”
算计?
司温笑了,眼眸弯曲,更显得温和。
他抚上傅望楼的手,似是喜欢,却又不舍得放开,轻轻拨开了。
“望楼,你又多想了。我能算计什么呢?”
司温不答反问,明明一身酒气,却眼眸明亮,思路清晰。
他的确有自己的算计,但不喜欢被直接点出来。
他们这样的人,做事讲究点到为止,刨根问底只会叫人厌恶。
而且他知道,在这方面傅望楼更是炉火纯青,现在他无非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愿意伪装了。
傅望楼神情不变,“你自己清楚。”
司温笑了,顺手点燃根烟,含着烟雾慢吞吞抽着,目光随着爱人转动。
“那太多了,一晚上都说不完。”
如果有什么是司温不想说的,没人可以撬开他的嘴。
他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狡诈的布下陷阱。这时候,他会充分扮演一个适当的角色,引诱猎物缓入其中。
傅望楼深知这一点,也没了耐心和他打机锋。
直言:“为什么要带庄从夏去。”
“正式的宴会需要一个伴侣,”司温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揉捻,唇角带笑,“你不在,我只好找别人去。”
“我熟识的人你不放心,恰好庄从夏有时间,就请他一起。”
“望楼,他是你朋友,你不会多想吧。”
傅望楼盯着司温,年轻俊朗的面容阴沉如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薄唇轻启,带着不耐,“你明知道他们玩的又脏又乱,还要带他去,是故意做给我看。”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厌烦司温的油滑,和闪躲的态度。能够敞开说的话,非要对他玩应付外人那一套。
“那又怎样。”司温挑眉,“他是个成年人,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我是带他去了,但他也可以选择离开。”
“高家少爷那可什么人都有,你见到庄从夏了?”
在年轻的爱人面前,他总是能用最轻最温和的语气说出诘问或者带有不满的话。
司温不喜欢吵架,在他眼里那是解决问题最无用的办法。
通常情况下,他更喜欢坐下来谈谈,哪怕谈不出来结果。
但这不代表他不生气。
傅望楼在外地出差,能将时间卡的恰到好处,说明听到消息后便立刻回来了。
能让他如此着急的原因,除了庄从夏,司温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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