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2)
“金疮药在外头书柜的左边抽屉里,拿出来用。”
吃完这一碗面,裴境饥饿的肚子被抚慰,说话也比平时的公事公办多了一丝温情。
沈妙贞只觉得公子是个大好人,连那一个荷包蛋都让给她吃,听见他吩咐,便出去寻了那瓶金疮药。
“手帕解开,我瞧瞧。”
沈妙贞却有些犹豫,伤口不洁,怕污了公子的眼。
裴境没想到这唯唯诺诺,可怜兮兮像跟瘦竹子一样的小丫头倒有些主意,就是不愿叫他瞧伤口。
她以为他愿意看是怎的,不过是觉得她都伤了手,半夜还起来给他煮面,他虽是做主子的,却不是什么恶人,难免心里瞧她顺眼几分。
这小丫头干活手脚麻利,却怯生生的,什么都不敢用什么都不敢伸手。像个小老鼠似的,一对杏眼倒是黑漆漆,滴溜溜转的很有神。
他立马严肃着脸,将她吓了个够呛,瞧着她咬着嘴唇,吓的都要哭出来一般,解开手帕。
手帕一解开,便瞧见她手背上草绿的一团污糟,看的裴境不住的皱眉。
沈妙贞欲哭无泪,用手帕包着那团看不清的刺菜,这才露出里面被被染绿了的手背。
伤口约有半个手指那么长,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虽然血止住,里头的红肉却露了出来,被草汁子一染,显得可怖极了。
她人小小的一个,手也瘦瘦小小的,几根手指太过纤细,加上这么一个伤口,实在有些可怜。
裴境叫她已经用清水洗干净,亲自打开那盒金疮药,放到她面前,叫她用。
沈妙贞不敢有意义,当她发现,公子并不是厌恶她,要将她赶出去的时候,她终于放下心来,指尖挖了一勺白色的药膏,涂在伤口处。
这一天她也没做什么粗活,怎么会伤成这样。
裴境不大关心小丫头们做什么,只要干好活计,不作妖,便是有些惫懒他也看的管。
想了想,她这一天都呆在这间屋子,除了给他研磨外,便是做绣活。
他也没支使她干什么粗重活计,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他也没问,便是问了,这丫头一脸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的样子,定也不会说实话。
“对了。”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今晚的事别跟别人说。”
沈妙贞懵懵懂懂,晚上吃个夜宵,为什么不能同旁人说?
她不太懂裴境的想法,可她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看她乖巧应承,虽然有点傻呆呆,不过心思纯粹,傻呆呆也有傻呆呆的好处。
裴境满意了。
看着她自己涂完药膏,用白布包扎起来,裴境有了睡意,也赶沈妙贞回去睡觉。
裴境不饿了,这一晚自也睡的踏实。
他是每日五更便要起床,用过早膳便要连骑射,沈妙贞记着,晚上也不敢睡得沉,早早便醒了,等着服侍裴境。
徽墨也带着纹枰,生宣,镇纸几人进了内室,纹枰端着铜盆,生宣捧着手巾花皂,镇纸则在柜子中按照裴境的吩咐,将那身高领的天青色胡服寻了出来。
沈妙贞其实没睡好,她年纪小正是贪睡的时候,半夜又醒了一次,做了顿夜宵,也并不敢睡沉。
早起服侍公子她却也不能躲懒。
纹枰瞧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嫉妒极了。
都是二等丫鬟,端砚这个小贱蹄子刚来便得了主子青眼,就能上夜服侍,怕是没等几天就得升成大丫鬟。
凭什么一个新来的就能这样。
纹枰心里头生气,昨晚便恨不得趁着她不在,将她的刺绣绞了,看她拿什么去巴结黄鹂姐姐。
却没想到她将刺绣随身带着,没能得逞。
今日瞧见了她,纹枰心里越发有气,毫不客气将她挤到一旁,手肘暗暗怼了她手背一下子。
沈妙贞本偷偷捂着嘴打个哈欠,被纹枰故意怼这么一下子,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裴境正被徽墨束着发,他忽然道:“端砚去休息吧,就在隔间里头睡,睡醒了再回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