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被骗了啊!(1 / 2)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山脉,也同样重叠了!
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在刘彻脑海中盘旋。
可刘彻不想承认这个念头,他张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落下闳便光着只脚跑了进来。
“陛下!”
“天佑我大汉啊陛下!”
落下闳一边大喊,一边跑的飞快,几个黄门郎满头大汗的追在他身后,离得近的两个,一个头上多了个包,另一个左眼眶多了块淤青。
看落下闳和身后黄门郎的模样,刘彻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
如今,皇帝与臣子坐而论政,尊卑虽有,却不至于像后世那般严重,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殴黄门郎闯未央宫啊!
这与造反何异?
但一听落下闳所言,刘彻熄了呵斥的心思。
天幕一出,外界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落下闳善观星象,这般不管不顾的闯进来,也是为了自己嘛。
就不知他看出了什么,会说天佑大汉?
跑进来的落下闳,见天子安立于未央宫外,立刻放缓了步伐。
他满面红光,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直接拜倒在地,高喊道:
“陛下,这天幕,说的是浑天啊!”
“浑天?”
刘彻眯了眯眼,轻声发问。
“是!”
看到地上所绘山河,落下闳眼前一亮,他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地面说道:“陛下,这天幕上山河放大之处,正是我大汉疆土,这天音,讲的亦是我大汉的风雨令时啊!”
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预期,在被落下闳确认的刹那,刘彻的心跳还是突然变得极为剧烈,他有些喘不上气来,猛的转身,大走向奴仆侍卫所画的‘山河’。
在未央宫服侍这些人,全是百里挑一、双商在线,天幕上的山河极为复杂,一个人怎么可能画完?大家不用商讨,眼神相对间,就确定好了分工合绘。
如此,在天幕再变之后,他们也能凭借着瞬时的记忆,将记住的部分补充上去。
刘彻过去,便看到即将绘制完成的山河图。
虽然有些抽象散乱,好在不影响辨认,手拿着舆图,刘彻将自己的疆土与整个山河对比,片刻,脸上竟露出几分茫然。
太难以置信了!
怎么可能!
天涯海角之外,原来还有那么大的海与大地!
而朕的疆土——
它竟然这么小!
说好的朕是天子!富有四海呢?!
为什么朕的疆土会这么小!
朕被骗了啊!
一时之间,刘彻委屈成了一百五十斤的大宝宝。
怎么看,都觉着舆图刺眼。
落下闳不知天子心思,他沉浸在参透世界风雨变化奥妙中,兴奋的说道:
“陛下,这天音所讲,正是我等所推的浑天之论,以此为基,可拿来判风雨之时!”
“嗯?”
听到这句话,刘彻猛的抬头,疆域太小的问题被暂时抛之脑后。他直接走到落下闳身前,面上虽不见狂喜,黑眸却炙热的仿佛能把对方烧出个窟窿。
“你是说,以后你便能预知雨时了?”
不怪刘彻失态,预知雨时可是神才能做得到的事情,若真能被人预知,那做做手脚,自己便真的是‘天子’,绝对的苍天代言人!
那时,他便是天!
这世间,将再无人能撼动自己的地位!
刘彻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种种权柄在握的美好景象。
但落下闳却直接被问懵了。
他呆呆地张开嘴,手臂僵在半空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脑子里更是只有一个问题。
等等,我哪里说错了,才让天子以为我能预知雨时?
这是我这个凡人能做的事儿么!
天幕上的鬼神能从天上看云雨流动,再去预判雨时,我从地上看,万分之一都看不出来啊!
见落下闳僵住的模样,刘彻被掌握雨时诱惑的理智,终于回归了些许。
询问的内容,实在太是愚蠢了。
天幕带来的神迹,让自己头脑发热,差点儿丧失基础的判断力。
摇了摇头,等饱受刺激的大脑冷静下来,刘彻放平心态,询问道:
“做不到,是么?”
“做不到。”
落下闳松了口气,赶紧接上:“要准确预知风雨,得有天幕那般伟力,于天上查风云流动才可,臣……做不到。”
话音刚落,落下闳便看到天子有些失望,立马补充道:
“不过,天幕证实了浑天说是对的,如此,便可以浑天仪为尺,确定雨时范围,重修时历,令百姓有时可依,再不至于延误农耕!”
一部能正确指导农时的时历重要么?
答:非常重要。
无它,现如今的时历,实在是太难用了!
汉从秦来,两个大统一的王朝加起来还没超过百年,在此之前,每个诸侯国统治的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时历,极为混乱,根本无法作为全国统一的推行标准。
这使如今农耕主要依赖老人的经验,不过正如天音所言,季风气候极不稳定,用过往经验判断什么时候下雨,是非常不靠谱的。
所以,地方上经常会出现,几个老人判断要下雨,赶紧播种,结果半个月一滴雨没下,刚出来的麦苗差点儿没□□死。又或者觉着未来几天无雨,打算过几天再播种,结果春雨哗啦啦来了,再想补种?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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