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她们身为杜林萧的贴身婢女,日子过得自然比王府其他婢女都要舒坦。
再加上杜林萧又是个好性子的,哪怕她们犯了错,也不会受到责罚,甚至有时候杜林萧还会帮忙瞒着王妃。
洗衣烧饭这些粗活儿自是不用她们做,平日里只用送送饭送送药,稍微照顾一下杜林萧就行。
什么时候正儿八经受过罚?
如意和如惠立刻慌了,连忙朝杜林菀看去,试图让杜林菀帮忙求情。
陆怀曜一看这两个婢女的神情就知道她们想做什么,不动声色挪了挪,将杜林菀遮了个严严实实,他慢条斯理整了整衣服,道,“孤已经从轻发落了,只让你们互相掌嘴,若下不了手,想让我身边伺候的代劳也无妨,只怕掌完嘴,这脸怕是要烂了。”
如意和如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们不敢违逆陆怀曜,只得面对面跪着,然后犹犹豫豫抬起手。
如意轻轻给了如惠一下,然后看向陆怀曜,眼中带了几分哀求。
从前犯错的时候,只要她露出这种神情,杜林萧便会帮忙求情。
陆怀曜可不是那心地善良的淮南王世子,不耐烦道,“你就这么点力气?先前没吃饭?”
如惠闭了闭眼,狠下心来,用力给了如意一耳光。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如意头都被打偏了过去。
如意只觉得挨打的那半张脸火辣辣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特别难受。
她看向如惠,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如惠没有说话,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下右边脸也登时肿了起来。
如意火气被她逼了出来,再打如惠时,下手格外狠。
一时间,巴掌声不绝于耳,每一下都格外响亮。
两个人都红了眼,若不是顾忌着旁边的陆怀曜,怕是能当场打起来。
杜林菀虽没看到如意和如惠是如何互相扇巴掌的,但光听那声音就知道肯定很用力。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随即连忙打消这个念头。
虽不清楚陆怀曜接近她到底想做什么,好歹人家帮了自己,怎么能那样想?
这两个婢女从前没少给她脸色看,兄长也说过她们,她们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还是头一遭这么狼狈。
杜林菀看着陆怀曜宽阔结实的背影和低调奢华的布料,眼中满是艳羡。
若她是陆怀曜,想必也能活得这般恣意潇洒吧?
陆怀曜不知道杜林菀心中所想,饶有兴趣欣赏了半天这狗咬狗的戏码,直到如惠脸上隐隐出现血丝,方才叫停,“行了,就这样吧。”
“殿下——”杜林菀好奇那两人成了什么样,轻轻喊了一声。
陆怀曜却以为她是想求情,故意冷着脸道,“世子若是想为她们说好话,可就不只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如意和如惠惊恐万分,连连摇头。
杜林菀想着陆怀曜走后自己就能瞧见,便没多言。
陆怀曜等了片刻,蔡嬷嬷一瘸一拐的过来,看这模样应该是挨了板子。
他又简单敲打了几人,又等杜林菀睡着了,方才离开。
陆怀曜担心自己太过严苛,致使杜林菀身边的下人心生怨怼,从而不好好伺候,这日起每到饭点,陆怀曜都会过来陪着用膳。
因着这个,蔡嬷嬷每日都变着花样做些清淡的菜式,生怕招致陆怀曜不满,从而脑袋不保。
陆怀曜见她吃了教训,方才满意。
又一日用完早膳,杜林菀看着陆怀曜眼下略有些乌青,犹豫再三,递过去一张折好的纸,因着紧张,她指尖微微泛白,“殿下,这个”
纸上写的是杜林菀自己琢磨的安神方子,前几年在淮南,见兄长咳得厉害,夜不能寐,便翻了不少医术,又花了许多月例银子,也是自己试过,清楚有用才给的母妃。
然而母妃看都没看,直接将香囊丢了方子撕了,厉声勒令她离兄长远些。
想到往事,杜林菀脸色黯淡了许多。
陆怀曜贵为太子,身边还有太医伺候,应该不缺这些东西。
杜林菀心生懊恼,手慢慢缩了回去,“抱歉,殿下,臣”
淮南王世子难得示好,陆怀曜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他捏住纸的另一端,凤眸含笑,“这是什么?”
“臣闲暇时琢磨了一道安神的方子,无需服用,只要将药材研磨好装到香包里,休息时放到枕边,闻着能舒服些。”杜林菀十分局促,她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陆怀曜的神情,“殿下若是不嫌弃,可以请太医看看对身体可有妨碍,再让人配些。”
“臣这几日身子不适,夜不能寐,也是后来翻找出香包,方才能安睡。”
杜林菀皮肤白皙细嫩,小脸只有巴掌大,此时因为心里没底,有些怯怯的。
这小模样可怜又可爱,陆怀曜心瞬间软了,语气也柔了许多,“世子有心了。”
杜林菀见他没有直接回绝,哪怕这只是客套话,心里也高兴。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陆怀曜弯了弯唇,扭头吩咐道,“苏德裕,你这就去找人配个香包,孤午间要用。”
话音刚落,他又叮嘱道,“方子收好,别弄丢了。”
“是。”苏德裕上前,笑眯眯接过方子,然后退了出去。
杜林菀被他这般郑重其事闹得有些局促,红着脸小声道,“殿下,那方子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记着呢,再写一份也无妨。”
“这怎么行,好歹是世子殿下的一片心意,孤怎可随意轻贱?”陆怀曜轻笑。
杜林菀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重视,但她想到来京路上那些侍卫说陆怀曜喜怒随心、高兴时将人捧上天、玩腻了便直接丢进泥潭里,又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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